方时恩肩膀被这一下撞疼了,他本就是一个极其忍不得疼的人,这一下也给他撞出了一些火气,对着苏执聿已经迈开长腿,远远离去的背影喊道:“干嘛这么小气啊!”
这可以说是发生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矛盾。
方时恩认为,虽然自己迟到是有错,但是如果不是苏执聿床上太难伺候,又这么凶,自己怎么会这么逃避呢。
之前不熟的时候讲话还算和善,现在掏了钱了就开始给自己甩脸子,什么人啊。
床上还不爱戴套,弄起来还没完……
方时恩在澜海酒吧喝下一杯小肖请的鸡尾酒,细数着苏执聿的这些缺点,心里痛骂苏执聿真是个烂人,他侧着脸趴在自己胳膊上,在吧台上嘟嘟囔囔:“别等我有机会,早晚把你这混蛋换掉……”
方时恩越想越是气恼委屈,酒精上头,手里拿着手机点开和苏执聿的消息对话框,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过去。
“你也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有两个臭钱就高人一等了是不是,不过是多等了几十分钟,至于这么发脾气吗,你不耐烦我,我还不乐意伺候你了呢!”
“说话呀!你要是感到羞愧,你就赶紧跟我道歉!”
下一秒,方时恩发现自己的消息旁边开始出现了红色感叹号,他竟然被苏执聿拉黑了。
这样看来,苏执聿显然还不是很羞愧。
方时恩气得头昏,还没从这件事里回过神来,就被小肖从吧台上拉拽了起来。
他听到对方说:“走啊,少爷,三缺一就等你呢!”
方时恩的大脑再次放空了,坐在麻将桌前,他神情终于不再那么沮丧了。
可是这段时间,他实在是运气不太好。
方时恩从在苏执聿这里拿到钱后,在麻将场上数额已经越玩越大了,在这样的场合里,越玩越小的才是少数,更多的是玩得收不住手的。
方时恩这日连输几局后,就开始发现他的卡刷不出来钱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苏执聿做事能这么不近人情,又斤斤计较,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迟到,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卡也停掉。
方时恩这时候不知是被酒精熏红了眼还是被这地下小赌场里的氛围蛊惑,总之他在刘老板再一次询问自己是否要先从赌场借款时,终于拿起来笔,在那张借款单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了手印。
方时恩签完,还再三地跟老板说:“我一个星期内就还你。”
得了钱,方时恩重回了麻将桌。
细说起来,这并不算方时恩真正厄运的开始。
方时恩从澜海酒吧打了个通宵,就算是他年轻底子好,在那样乌烟瘴气的场合里厮杀了整夜,眼球上也不免出现了几条红血丝。
从酒吧里出来后,方时恩感觉到清晨的空气凉飕飕地往他袖筒里钻,他忍不住环抱住自己的双臂,缩了缩脖子。
十一月底,云淮市这一年的初雪降临。
方时恩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伸手接住一片。
此时,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起来,方时恩掏出来手机看到,按下了接听键。
总算是发生了一件好事。
是方时恩之前找柜姐预定的限量款围巾到货了,通知他过去取。
方时恩打车直奔商场,去店里取了货再回到温纳庄园时,发现家里正围了一圈人。
是周薇雪她们又来了程诗悦这里,在吃火锅。
“怎么吃火锅不叫我啊!”方时恩进门看到她们正吃得热火朝天,房间里一股喷香的涮肉味,胃里的馋虫被勾起,熬了一夜的双眼这时候也不困乏了。
几人这时候听到方时恩回来的动静,望向他,“我们刚开始呢,这不肉都还没动呢,刚煮熟了,添副碗筷的事儿嘛!”张琪笑意盈盈起身,轻车熟路地去橱柜里给方时恩拿了一副餐具。
几个女人挪了挪椅子,给方时恩让出来位置。
这时候周薇雪看到方时恩手里还提着一个手提袋,碗里捞上来的肉也不急着吃了:“呦,这买的什么呀这是。”
“是那位。”周薇雪扬了一下下巴:“是苏家那位给你买的?”
苏家那位都给他拉黑了,还给他买呢。
方时恩想起来这事就一阵烦躁,嘴里回道:“胡说什么呢,这是我给我姐买的礼物。”
“给阿悦的啊。”
看到手提袋被递到本来正埋头吃菜的程诗悦手里,几人连连起哄。
“呦,这弟弟疼得值喽。”
“这得大几万吧,这个牌子。”
“你懂什么,限量款呢,这得提前多久抢货啊,现在有钱都买不着吧。”
程诗悦脸不知是被热气腾得还是如何,红润得厉害,手里的筷子到底被几人闹得停了下来。
“赶紧试试,试试。”
程诗悦推搡起来:“哎呀,都胡闹什么,正吃饭呢,一会儿试,一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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