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又谈什么报答不报答呢?”
温芍一时不说话,只低头给齐姑姑倒了一杯茶。
齐姑姑又道:“我从世子三岁上便跟着他离了王府,这一晃就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如今他回了府,我也老了。”
“方才世子和我说纳了你,我还以为是他终于开窍了,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动那个心思。这样吧,我年纪大了,也总有力不能及的时候,你平日里替我多照顾他便是。”
温芍本也忖度着若要报答,那也只能多注意着顾无惑的起居,但又不敢莽撞,怕坏了什么规矩,这下有了齐姑姑的提点,她便放心了。
“好,我明白了,”温芍抿唇想了想,“往后我来照顾世子,齐姑姑便松快松快,只是若我哪里做得不周到,还请齐姑姑多教教我。”
今日齐姑姑原先便含着笑意,眼下听温芍说话,更是笑弯了眼,府外日子清苦,她保养得并不好,这一笑眼角便拖出深深的皱纹。
“你这丫头倒是聪慧,若粗粗笨笨的,反而辱没了世子。”齐姑姑下榻,一边往外走一边与送她出去的温芍说道,“明日卯时二刻,世子一向是这个时辰起身,你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第二日卯时,温芍便端了热水站在了顾无惑的房门口。
她昨儿琢磨了大半个晚上,后来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天不亮便一个激灵醒过来,还要庆幸没耽误了时辰。
热水她放了稍稍烫一些的,提前来门口等着,若是水温刚刚好的,怕是等她进去便凉了。
温芍自来到瑞王府之后,做的一直都是一些粗活,不曾近主子身边伺候过,眼下虽被齐姑姑提点了,但齐姑姑只看她自己悟性,并不会说太多。
温芍很清楚,齐姑姑让她过来顾无惑身边伺候,若是一段时日后她实在不成,那便也就罢了,往后她都只安安分分待在外头那间厢房里便是。
齐姑姑是个什么想法,温芍不敢随意揣测,但她自己并不想如木头人一般留在那里,若没其他出路,如此便是一生了。
她想有点事干。
倒不是温芍心思野了,而是顾无惑对她的恩情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去报答,既然齐姑姑给了她这个机会,那么她就要好好做。
齐姑姑说她照顾了顾无惑近二十年,那么从前齐姑姑是怎么做的,她如今就该怎么做。
温芍做不了别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齐姑姑一样,把顾无惑照顾好。
天边渐露出一丝鱼肚白,温芍不敢耽误了时辰,掐着点儿看着差不多了,便轻轻推门进去。
顾无惑的居室很安静,净园几乎没有多余的伺候的人,他这里更是没有上夜的人,每夜都是顾无惑自己睡,想来也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温芍蹑手蹑脚的,即便入内是服侍主子起身,竟也下意识担心打破了里面的寂静,室内燃着灵犀香,并不浓郁,丝丝缕缕地往人鼻子里钻,又兼暖融融的,一直能热到五脏六腑去,倒像是这清冷冷的净园中越墙而开的一朵芍药。
温芍一边往里走,一边抿了抿唇,愈发紧张起来,内室外有一道帘帐放下,是淡淡的鸦青色,极为轻薄的一层,如烟雾一般,一看便知是极好的绡纱,只是颜色到底沉了一些,温芍站定在帘外,隔着帘子悄悄朝里面看去,床榻上亦挂着帐幔,站在这里是看不分明的。
她想了想,最终掀了帘子进去,果真床上的人已经坐起身了,一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却问:“是谁?”
顾无惑的耳力极佳,人才走到外面拿到纱帐外,他便已经得知来者并非是齐姑姑。
温芍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虽则已经设想过无数场景与自己要说的话语,但在这一刻时,还是只能木木地回答道:“温芍。”
她不敢再往里走了,也不敢伸手去揭床榻边那道帐幔,好在顾无惑沉默片刻,并没有再让她出去。
温芍看着帐幔从里面掀开,露出顾无惑刀削斧凿一般的脸庞,虽然才是清晨初醒,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困倦不济,目光落到温芍身上,依旧是澄澈清明。
这里只有温芍一个人服侍着,她又端着水,难免顾及不到许多事情,顾无惑自己把帐幔挂到帐钩上,温芍这才记起来要先把水放好,再绞了热热的帕子给他,顺便把帐幔挂好,然而却已来不及,顾无惑已经绕开了她,自己走到镜台前。
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温芍也摸不准他的喜乐,只知顾无惑大抵不是长福郡主那般刻薄的人,连忙拿了热帕子给他。
一直等到洗漱完了,温芍要去外面叫人来摆饭,顾无惑才叫住她,问道:“齐姑姑呢?”
温芍立刻一本正经回答道:“齐姑姑说这几日身上不舒服,便让奴婢来服侍世子。”
顾无惑颔首,算是已经知道了,俄而又道:“齐娘跟着照顾我这么多年,也该让她歇一歇了。”
闻言,温芍暗自松了一口气,顾无惑这话的意思就准了她在自己身边伺候了。
净园内没有另设小厨房,一应的吃食全是王府的厨房供给的,温芍今日是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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