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回京禁足半个月平心而论已经很给秦贵妃面子。
温芍难受得一句话都不想说,等着崔仲晖的赏赐下来谢了恩,秦贵妃见了赏赐总算露了点笑颜出来,告诉她崔仲晖给她的都是好东西,不算亏待了。
温芍一点兴趣都没有,这种乏味不仅仅是源于身上的痛苦,也有一部分来自于她的内心。
当时情急,她看见崔河提着剑冲过来,脑子里第一想到的便是要护住母亲,最终她确实也那么做了,并且做到了,秦贵妃毫发无损。
她不想看到母亲因为她受伤而难过,也并不想要那些贵重的赏赐,然而最不想的,却是与母亲一同利用此事。
虽然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温芍强撑着叫了秦贵妃一声,说道:“母亲,眼下我受了伤也无法再陪伴你了,我想我还是回云始去养伤,否则留在这里也是扫兴。”
秦贵妃自然不肯:“行宫有医有药,于你养伤并无坏处,你伤成这样,回去路上才是不便。”
“伤口只是看着可怖些,太医也说了并没有什么大碍,我回去云始之后,在自己家中养伤也更安心些,”温芍却仍是摇头,“从行宫回云始的路并不远,母亲放心罢。”
秦贵妃的人生中远远不止温芍一个人,温芍受伤这一件事,她已经劝过温芍,见温芍执意要回去,便也不再花费心力去留了,只很快为温芍安排妥当了回程的事。
夜探
今日的天色还早,行宫就在云始郊外不远,即便是来回一日也足够,在温芍的要求之下,秦贵妃同意了让她今日就动身离开。
反正都要回去养伤了,早点走早点到家,也可以安心将养着。
马车的软塌上铺放了厚厚的褥子,都是上好的动物皮毛,又松又软,躺上去就和睡到了云朵上一样,在这一方面,秦贵妃从来都是对温芍不吝啬的。
但即便再精心,路上的颠簸还是免不了的,这些颠簸在平日里不足一提,可温芍身上有伤,便分外难熬些。
即便马车中燃着安神的香丸,也无法使温芍安然入睡。
身边还有秦贵妃派来照顾她的宫人和女官,自然是事事周到,可温芍却偏偏不愿让她们看出自己的难捱,只偏着头闭着眼睛,让她们以为自己已经睡去。
因顾及着温芍的伤,行路自然也比平时要慢一些,一直到将将入夜,才终于到了温府。
温芍下了马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时那些宫人才发现温芍的鬓发都已经被冷汗濡湿,嘴唇也苍白,连忙便叫早已等候在府上的太医看了,好在伤口经过路途跋涉之后并没有什么大碍,便立刻往行宫回去给秦贵妃报信去了。
只有温芍自己清楚,不仅仅是鬓发,她身上早就不知出了几身冷汗了,贴身的小衣一直黏在身上,又冷又湿。
又是汗又是伤的,温芍想躺下又觉得不舒服,于是只能咬牙避开伤口沐浴了一番,总算是舒服了一些,结果回到床上躺了一阵,正要迷迷糊糊入睡,身上却开始发冷。
果然没过多久,温芍便起了高烧。
她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此时已经快要深夜,温芍实在嫌再请个大夫过来折腾,这一日她又是伤又是赶路的,早就累得不行了,只想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哪怕睡不着也歇一歇,反正她不是小孩子,烧个一晚上并不会出什么事,或许一会儿就退烧了也不一定,明日一早再去请大夫也是一样的。
温芍怕给人发现自己发烧了,还特意遣开了上夜的婢子,因她平日也很少劳烦人伺候,所以大家也不疑有他,各自睡各自的去了。
等到周遭彻底安静下来,温芍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更清晰了,远比在马车上颠簸好还要难受,再加上发烧,整个人更是混混沌沌,又是发冷又是发热,她受不住又睁开眼睛去看帐顶,想翻个身却因怕牵动伤口而不能,只能稍侧一侧身子。
留在行宫肯定比眼下的境况要好些,但温芍却一点都不后悔,她不想继续留在那里。
夜里痛是明显的,心绪也是明显的。
活到二十岁了,也不算经历得少,她已经很清楚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温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仍望着雪青色的帐顶,看着上面精美繁复的缠枝花卉纹,有百蝶穿于其中,又想着明日等请了大夫过府之后,便让人去姨母家中把满满接回来,已经耽误了一日,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虽然温芍还有个孩子的事,秦贵妃死死瞒着外边,不肯让外人知道,但满满还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是她一手养大的。那时秦贵妃不满温芍对孩子亲力亲为,便想要直接把满满抱离温芍的身边,温芍其他事情都可以妥协,就只有满满的事是绝不肯的,最后还是秦贵妃让了步,让温芍的姨母去了温府帮着她一同照顾满满,并且除了贴身伺候的几个,其他人只当满满是温芍姨母那边的孩子。
去年满三岁之后,秦贵妃觉得满满是个男孩子,温府只有温芍一个人带着他,精力也有限,不如送去温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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