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听见自己纷乱的心跳声。
季明晟给了她另一种选择。
另一种看得到结果的选择。
但她其实并不想要做任何选择题。
她宁愿被逼上绝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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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江泠月化好了妆,换上了一条黑色连衣裙。
长袖,紧身,一眼保守,细看才知曲线的乾坤。
龙哥发消息问她要不要派车去接,她婉拒,说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晚上五点,她站在穿衣镜前,想起以前专业老师提醒过的表情问题。
“控制不住自己表情的时候就对着镜子多练。”
她对镜练习微笑,试图找到一个温和又恰当的弧度,可以从容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夜色沉下来,城市的繁华浮于空中,需要穿梭在夜色里的人抬头仰望。
她走出电梯,凉风习习,不自觉抱紧了双臂。
电梯厅的照明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正值假期,物业还未检修,她只能摸着黑往室外走。
视野不佳,她埋头认真看路,直到绕过拐角,大厅玻璃门外才透进来一点路灯的昏黄。
她被光明解救,看清了眼前的路,也看到了门外的他。
那辆纯黑色的库里南应该是和夜色融为一体,后车窗却降下一半,有人正对着ipad屏幕打电话。
冷白荧光照亮车内,也照亮他的眼睛,如墨玉一般,笼着柔润的光泽。
他举着电话,忽地侧首朝她看过来,他的耳朵与眼睛都专注,温润嗓音回应着别人,温柔目光独独看着她。
她这时候知道,原来千次万次的对镜练习都不足以让她从容应对当下情景,她没办法控制心跳的速度,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更没办法控制唇角上扬的弧度。
她对孟舒淮的笑,从来没有表演的痕迹。
她看得很清楚,孟舒淮手中牵着一条长长的线,他只需轻轻一拽,她便义无反顾。
她走近前,孟舒淮捂住手机低声叫她上车。
她咬着唇壁,抿住唇,想要控制住不听话的面部肌肉,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
她埋头,捂住怦怦不停的心口,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车。
萧瑟秋风被隔绝在外,车内温度适宜,若不是他的电话还未挂断,此刻她应该局促不已——
她的心跳声太大了,已经到了吵闹的程度。
汽车缓慢驶出小区,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视线却控制不住往身侧移动。
她怔怔地想,他不是在利雅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他是提前回国吗?是为了自己吗?
像是察觉她的目光,孟舒淮稍稍侧过脸看她。
孟舒淮的眉眼生得精致漂亮,眉骨微凸,山根直挺,内眼角微微下勾,双眼皮略窄,眼睫浓黑,瞳仁清亮。
幽暗的空间里,她本不该读懂他的眼神,可在被他看着的时候,她多日的惶恐竟然一扫而空,内心无比安定。
她私心地想,她此刻若是孤岛,孟舒淮便是环绕她的海。
她再也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欢喜,胸口像是有无数幻彩泡泡正在膨胀,让她漂浮在空中,像做梦一样轻盈美好。
她唇角上扬,冲他笑得清甜。
他的电话没有挂断,她也不期待他会有所回应。
城市灯光穿透树杪,纷纷乱乱投向车内,孟舒淮侧身,宽肩遮去车外的光,视线微垂,他修长的指节于扶手箱内摸索片刻。
一点清脆的声响过后,他的手朝江泠月伸过来。
她茫然张开掌心,孟舒淮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皮肤,短暂的接触,又移开。
她借着窗外的路灯看得清楚。
是一颗话梅糖。
孟舒淮给了她一颗话梅糖。
他在忙工作,却没有忘记给她回应,还是一份带着甜味的回应。
她抑制住了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也在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人不是活一辈子,而是活一瞬间。”
因为孟舒淮给她话梅糖的这一瞬间,足以让她忘记前日的酸与苦,愁与悲,痛与泪。
可她对孟舒淮心动的开始,并不止这一瞬间。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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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 这座城市在光影中焕发另一面的繁荣,秋风更盛,卷着路边银杏叶旋舞。
江泠月手里攥着那颗话梅糖, 安静听着身侧的人打电话。
孟舒淮在讲英文的时候声音格外好听,温和,沉缓, 没有刻意凹造的腔调,也不像他不高兴时那样冷漠,是让人想要一直听下去的嗓音。
她就这么安静听着, 像听剧院的乐章,带着纯粹的欣赏,却没想到就这么走了神,连他什么时候挂电话都不知道。
直到孟舒淮将ipad移到她面前, 突然的光亮才让她回神。
“帮个忙。”他很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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