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说:“时候也不早了,舒澜舒淮也回去吧。”
姐弟俩相继起身告别,江泠月先替孟清漪穿好外套,再将自己围个严严实实抱起了孟清漪。
她转身同老爷子和张伯告别,说下周再来看他们。
二人笑着摆摆手,嘱咐他们路上小心。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
开了门,天幕是一片深沉的黑,檐下宫灯将飞雪照亮,雪粒子淅淅飒飒落入林间,在苍松翠柏梢头旋舞。
江泠月理了理孟清漪头上的帽子,抱着她迈下台阶,却不想脚下轻滑了一下,身边的人眼疾手快,立马将她扶住。
“小心。”
江泠月回头,对上孟舒淮漆黑的眸。
她别扭移开,面无表情说了声:“谢谢。”
刚才这一滑吓了卢雅君一跳,她赶紧上前关心二人,对孟舒淮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雪粒子很快挂满她的乌发,卢雅君冲孟舒淮说:“舒淮,你送泠泠回去吧。”
江泠月赶紧说:“不用了伯母,我和澜姐一起走就行。”
孟舒澜跟上前来说:“我们先送清漪回丹桂楼,我再把泠泠送回家。”
卢雅君听了这话,放心道:“那就好。”
孟舒淮全程沉默,江泠月也没看他,径直跟着孟舒澜上了接驳车。
把孟清漪送回丹桂楼,江泠月又哄了她好一会儿才得以顺利离开。
孟舒澜并不知道她现在和孟舒淮住在一起的事情,在那句“好久不见”之后,她也不打算让孟舒澜知道。
所以当孟舒澜问她地址的时候,她直接说了自己租住的小区。
回去的路上两人好像格外有默契,江泠月不提她们母女的关系,孟舒澜也不问她和孟舒淮的事情。
闲聊一些不太紧要的事情,对两人来说都分外轻松。
孟舒澜说以后会经常约她出来,说年底宴会多,她想要有个人陪。
江泠月目前的工作的确不太忙,再加上答应了孟老爷子和清漪,所以她也没有拒绝。
保姆车开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孟舒澜嘱咐她脚下小心,两人挥挥手告别。
江泠月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拎着孟舒澜送她的礼物转身进了门。
飞雪漫天,汽车离开后的地面留下两行青黑的车轮印,江泠月怕冷,匆匆进门拐进了电梯间,自然没有见到那辆眼熟的汽车正碾着乱琼碎玉而来,熄了火安静停在她家楼下。
车门未开,车内的人似乎也没有下车的想法,但车窗缓缓下落,有一点猩红在黑暗中渐明,轻烟被窗外风雪卷走,转瞬不见。
江泠月所住的楼层不高,坐在车内稍稍抬眼就能瞧见她客厅的窗户。
灯亮了,有人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烟灭了,车内晦暗无光,孟舒淮的面容隐在这无边雪夜里,只听得他低沉的嗓音在风雪中说:“回家。”
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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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那瞬间, 江泠月万分庆幸自己走之前没有关暖气。
她换了鞋,脱了外套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又回到厨房给自己烧了壶热水。
她这一晚上的紧绷是在重回自己的房间时得到完全纾解, 这一晚上有多么难熬,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翻包拿出手机,看到孟舒淮的未接来电, 时间停留在下午五点。
点开微信,有他的消息。
[孟舒淮]:怎么不接电话?
[孟舒淮]:去了哪里?
[孟舒淮]:泠泠?
消息的时间也都是停在下午六点以前。
也就是说,她从景山离开后孟舒淮并没有找过她。
她锁上手机, 起身进了浴室洗漱。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多少东西,她这房子还保持着离开前的样子,生活用品一样不少。
她找了个抓夹将长发绾起,柔软的衣物被她褪下, 浴室镜中显出她玲珑姣美的躯体。
润白的皮肤上, 那些深浅不一的吻痕还未消散, 那些抵死缠绵的瞬间还停留在昨夜,他一声声沉哑的呢喃好像还在耳边, 但今晚他却对她说:“好久不见。”
昨夜与今夜于她,像是割裂的两个世界, 她的心被这两个世界来回拉扯, 在这巨大的力量中被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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