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表姑娘?”
婢女缓了一口气:“回夫人的话,是谢家表姑娘。”
“谢宜笑?是她?”周氏怒不可抑,抬脚就带着人往幽若苑走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我儿!”
江氏和周氏正好是在幽若苑的大门口处碰见,周氏又气又怒又恨又担忧,这会儿立刻告状:“婆母,您可一定要给阿幽做主啊,也不知道那姓谢的发了什么疯,竟然跑来打阿幽!”
“我们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氏还想说什么,却见屋里顾幽发出一声尖叫,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转头就往里面走去,江氏赶紧跟上。
一行人穿过庭院,脚步从青石板上踏过,有尘灰落叶被匆匆而过的衣裙刮起的风掠起,然后又归于平静,仿若是尘埃落定。
此时正房紧关的门外正站着好几个人,这些都是院子里伺候的婢女,有人使劲在敲门推门,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开,外面的人也撞不开。
“啊!我的手!我的手!”
周氏听到这是顾幽的声音,一瞬间都要疯了:“谢宜笑!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快开门!快开门!”
“阿幽若是少了半根毫毛,我定然要你生不如死!”
“你开门!开门啊!”
“你到底对你表姐做了什么?她是你表姐啊!”
大门仍旧未动,倒是里面的顾幽听到了周氏的声音,当下就叫嚷了起来:“母亲!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她们要杀了我!她们要杀了我啊!”
“母亲快救我!”
“还有力气叫嚷。”一道陌生的女声冷哼了一声,然后顾幽又是发出一声惨叫来。
“啊啊啊!我的脚!我的脚!”
周氏真的要疯了,她上前去使劲地推门:“谢宜笑!你给我开门!给我开门!”
“你个恶毒的贱人!毒妇!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放开阿幽!”
“要是阿幽出了什么事情,我定然要将你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你就半点不念及血脉姐妹之情了吗?
周氏见里面的人仍旧不动,继续叫骂道:“你对得起我们顾家吗?我们顾家将你养大,你反过来害你表姐,你个忘恩负义,不要脸的贱人!”
“你给我出来!出来!”
“放开我女儿!”
“周氏!你闭嘴!”江氏听着这些话,气得脸都绿了,她的目光看向紧关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阿娇,开门。”
周遭一片安静,唯有屋子里传来顾幽的哭声,听着十分的可怜。
此时的谢宜笑正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大门遮蔽的光线有一些光亮透过窗纸落在她身上,像是在黑暗之中抓到了一缕阳光。
她垂着眼帘,神情冷淡,看着眼前的一缕光线,有灰尘在里面漂浮来去。
地面上狼藉了一片,顾幽倒在了地上,那一张脸已经被打得肿得像猪头,先前青螺一脚踩在她的脚上,痛得她整个人都麻木了,而今只剩下哭了。
听到江氏的声音,谢宜笑抬起头来,手指轻轻地按了按袖口。
良久之后,她道:“开门吧。”
明心和明镜对视了一眼,青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站在谢宜笑身后,明镜上前去开门,明心踢开了地上一个摔毁的茶壶,然后站在了谢宜笑身边。
明镜打开了大门,外面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昏暗的屋子重见天日,得见光明。
仿佛是将沉积已久的晦暗黑暗拂去,使得阴冷的世界重新温暖起来。
外面的人往里面看去,只见地面上一片狼藉,原本摆设在屋里的东西七零八碎地落在地面上,晴空碧霄躺在一旁。
顾幽趴在地面上,一张脸红肿得跟猪头似的,衣裳凌乱污脏,头发乱得像是鸡窝,头上的簪钗早已不见,不知道被什么抓着勒过,像是掉了好多。
这会儿她正是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哭,非常可怜。
谢宜笑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头戴一支玉簪,清雅简单,却又眼见的不俗,如临云端,如青竹素花,像是与这屋中的景象在不同的世界里。
此时她面色冷淡,抬眼对上了屋外的人,不怒不惧,如同清风吹过山峦。
谢宜笑对上了江氏的眼,脸色平静,目光平静,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欢喜和高兴,她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阿幽!”
“阿幽!”周氏跑过去抱起顾幽,见她一张脸被打成了猪头,脸颊红肿,嘴角出血,当下目眦欲裂,眼睛通红,仿若是要吃人一般。
“阿幽,阿幽你怎么样了,是谁?是谁将你打成这样!阿幽!阿幽!”
顾幽见是周氏来了,只觉得是得救了,伸手抱着周氏的手臂呜呜地哭,再配上她那副样子,凄惨得不得了。
周氏简直是要发疯,她站起来冲过去就要打谢宜笑,明心伸手抓住她的手,她又要抬脚,却被青螺踏脚一踹,而后往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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