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悠懵了:“这也能换?”
“当然能,既然从犯可以减刑,若你说你是主犯,我为从犯,那减刑的人不就是我了吗?”既然减刑的人是她,那出去的人也就是她了。
“这怎么行?”顾悠忍不住声音大了一些,脸色也微变,她虽然不想向怀南王低头,但能出去肯定是不愿意呆在牢里的。
这牢里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她受够了。
廖竹音见她不同意,脸色也变了,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这么就不行了?这主意可是你出的,也是你派人安排的,是你心甘情愿帮我的,要说要分一个主犯和从犯,主犯也应该是你才是。”
“啊?可是”
“顾姑娘,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既然你一片好心,不如就好心到底帮帮我吧,你如今就算是出去了也没什么事情,而我是急着出去的!”
“咱们在这里对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我怕去得晚了,景阳侯府就逼着云朗娶别的女子了,他若是娶了旁的女子,那我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
廖竹音急得很,她义无反顾地与容亭和离,不就是为了和司云朗在一起吗?若是司云朗成亲了,娶了另一个女子,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一想到那个结果,她就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就当是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顾悠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瞧着廖竹音这样子,觉得她有些可怜,也为她对司云朗的感情心疼,她是真心希望这一对有情人在一起的,可是她这些日子想起谢宜笑说的话,又觉得有些不对。
他们之间的感情再好,可司云朗已经娶了妻子有了儿女了,就算是夫妻感情不好,可也是夫妻,廖竹音如此行径,不是当小三去拆散别人的家庭吗?
“廖家姐姐,那司云朗已经有了妻子了,咱们就别想这些事情了好吗?”
“可景阳侯府是不会承认石氏的,石氏那样的出身根本上不了台面,不是我也是别人。”
顾悠心道:可别人不要脸,你也不能不要脸啊!别人做三,是别人有问题,难不成你也做三?
还说什么不是我也就别人,既然都是会有个人破坏人家家庭挤走原配上位,为什么不是我呢?
这个问题二人也争吵过几次了,可廖竹音执意她于她与司云朗才是真心相爱,别是她就是别人。
“顾姑娘,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找司云朗,当我求求你了”
顾悠咬了咬唇瓣,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愿的。
“顾姑娘,求求”‘
衙役适时出言道:“主犯与从犯之事,大人已有了判决,岂容你们胡来,若是人人如此,岂不是犯罪者都寻了旁人替罪,此事若是敢提,按律罪加一等。”
权贵富人寻人替罪之事自古便有,权贵富人花钱买命,寻了人将事情认下替罪送死,到时候人家就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
东明国建立之后便有了律令,寻人替罪,若是被查出来罪加一等,参与之人也皆受牵连要被问罪的。
顾悠吓了一跳:“还有这律法?”
“自然是有的。”衙役的耐心渐失,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顾姑娘,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若是不想走那边继续留着,牢里也照常给你送饭。”
送饭?
送什么饭?
自然是牢饭。
顾悠想到这牢里的吃食,脸当下就绿了,恨不得立刻就走。
“走走走!我现在就走。”
这牢里虽然没人欺辱她们,可她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整日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也就罢了,还吃得和猪食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她们一个月都没有洗过澡了,脏得都要疯了。
“廖家姐姐,等我出去了再想法子救你。”顾悠搁下这句话,快速地闪身出了牢房。
廖竹音想要追上,却被守在门口的衙役往里推了一下,她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只见衙役将木栏门的链子一拉上锁。
“顾姑娘!顾姑娘!”
顾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廖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说罢,她也不管廖竹音的叫喊,闭了闭眼,转身跟着衙役离开了,徒留廖竹音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叫喊。
“顾姑娘!顾姑娘!”
“顾悠!顾悠!你回来!回来”
京兆府牢狱的门口,阳光从天上洒下来,仿佛将一切的黑暗都留在身后。
顾悠站在此处,看了看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重见天日的欣喜和轻松,可回头看时,又有一瞬间的茫然和压力。
你送我来长安楼做什么?
廖竹音有些话说的不错,这主意是她出的,出了事一起坐牢(一起唱铁窗泪),两人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可如今她可以离开了,廖竹音却还在牢中受苦。
顾悠心中有些愧疚,握了握拳头,心想着一定要想法子将她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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