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刑南艺问出在想什么。
不好意思的说出口:“谢谢您实现了我的愿望。”
刑南艺微怔:“什么愿望?”
“我之前在餐厅工……不是,我之前教书……”司意涵偷看刑南艺脸色,发现毫无波澜后长出口气,小声说:“我就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这里的女孩可以拥有自己人生的选择权,会是什么样?”
刑南艺怔住。
“如果她们在生下来,在懵懂年华,在少女时代,有机会选择自己未来走什么路,过什么样的人生,该多好。”
“刑哥。”
司意涵睡着了。
刑南艺睁眼看着天花板上微晃的三个影子。
突然想起了从前。
十四岁的他,在床底下见到了十岁的司意涵。
她是从他挖出来想去找简瑶的洞里出现的。
刑南艺在遇到瑶瑶前,人生中从没有过陪伴。
拥有了又乍然失去,他很孤单。
他不知道司意涵想不想走,但他不想让她走,从未开口赶过她,也未留过,却把洞给堵上了,于是她就留了下来。
安静胆小瑟缩怕人,像是没什么存在感,和瑶瑶截然不同。但又是个真实的人,就在他的背后,陪伴他度过那段孤独难捱的五年。
她的人生好像从踏进他的院子后,就被动的没了选择权,一切按照他安排的轨迹走。
如果当年给了她选择的权利,是不是,她不会来这座城市。
她的生命会因为她的高智商和天才属性,发光发亮到只配别人仰慕。
刑南艺看了司意涵很久,许诺:“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让你去过你真正想过的人生,也配得上你的人生。
隔天刑南艺通知司意涵收拾东西,搬家。
有这么不喜欢吗?
司意涵好奇,“搬去哪?”
“城中堡。”
翔哥家有个院子,壁炉庭院和房间应有尽有,宽敞明亮,而且是新建的,没人住过。
境外的人五天后到,跟着来的除了境外派来的研究员,还有抗生素的大量材料,再住这里,每日往返很不方便,而且这里的条件太差了。
司意涵追问:“搬过去后我们还住在一起吗?”
“恩。”
司意涵高兴了。
上次收拾行李想着是离开雪城,没想带很多东西。
这次还在雪城,司意涵什么都想带过去。
刑南艺皱眉扔她穿起球的家居服:“这个不要。”
“不……”
司意涵把垃圾桶里的家居服捡起来抱在怀里,到底是没反驳过,有点胆怯,但还是小声反驳,“要的。”
“到那给你买新的。”
“可这个也是……”司意涵委屈:“这个也是您买的。”
刑南艺停顿几秒,“装着吧。”
司意涵高兴了。
把什么都朝刑南艺面前堆。
本来说好的司意涵打包行李变成了刑南艺打包。
刑南艺没说什么。
接过她递来的打包。
触手毛茸茸的时候微怔,看向手里多出的白色羊毛围巾。
几秒后把围巾塞进了行李。
刑南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
在这个下午,提着分出来的生活必需品,带司意涵出门。
下雪了。
刑南艺拎着行李在前,司意涵抱着孩子在后。
几步后刑南艺回身。
司意涵的身后是他生活了一年的石屋和看了一年的苍茫大地。
刑南艺视线定格在司意涵身上。
放下行李回身,把她帽子上落的一点雪花拍干净,压住眉眼的帽子朝上轻抬:“跟着我的脚步走。”
司意涵点头。
刑南艺转身重新拎起行李,朝前脚步很慢的踩进积雪,身后咿呀的脚步声不断。
这是司意涵多年未曾间断,一直跟着他的脚步声。
因为地面是雪,所以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就这么荡起了回声。
司意涵的新家很好,高大、威武、金碧辉煌、在雪城绝对找不出第二家。
有单独的壁炉房,堆成小山的柴火,还有一个落雪的院子。
厨房是单独的,厕所是单独,洗浴是单独的。
里三间外也三间。
什么都很好,唯独一点不好。
司意涵和刑南艺分房了,俩人的房间也变成单独的了。
司意涵收拾行李的时候很失落,在傍晚看到带人来送剩下行李的阿飞时,那点想哭的冲动烟消云散。
阿飞是司意涵之前在餐厅的同事。
小孩一个,没长成,抛去手脚不干净,算不上坏,但却实实在在是在一个屋檐下工作四个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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