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
楼下宿管来叫刑烨堂,说有人找。
刑烨堂下楼。
看见梅兰德怔了瞬。
梅兰德抿唇片刻,把手边的行李箱给刑烨堂。
刑烨堂皱眉:“这什么?”
“钱。”梅兰德高傲环胸道:“你那十年里断断续续给我的钱,我算了下,还给你了。”
她补充:“只多不少。”
刑烨堂问她:“你想说什么?”
“我想追你。”
刑烨堂怔愣住。
梅兰德轻咳一瞬,“我以后不会再和别人乱来,会洁身自好。”
她像是施舍一样:“行了吧。”
刑烨堂摇头:“不行。”
梅兰德恼了,“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
梅兰德年轻的时候不止私生活混乱,脾气更是火爆,说拿啤酒瓶给人脑袋开花,分分钟的事。
刑烨堂甚至去警局里保释过她不少次。
捞出来还蹦跶着要打死那占她便宜不给钱的老东西。
刑烨堂说:“我喜欢过你,但是是过去式了。”
刑烨堂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
从前不管梅兰德做什么说什么,都感觉她有点说不出的可怜。
像是一只在雨水里艰难求生的小猫。
张牙舞爪的保护自己。
活的很不堪,可也真的很顽强。
可是现在。
心如止水。
他感觉大约是时间太长了吧。
慢慢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刑烨堂把行李箱推过去:“给你的就是给你了,我不会再要回去。”
刑烨堂不等梅兰德收,转身走了。
这天的海城大学炸了。
男生宿舍楼顶多了个美艳的女人。
一边怒骂着负心汉该死,一边恼怒的朝这楼下撒钞票。
五百万的现金。
洋洋洒洒从天空中飘落。
哭嚎到崩溃的梅兰德被警察以妨碍治安带走了。
警局把电话打到了刑烨堂这。
刑烨堂烦躁躁的不想去。
对面说梅兰德户籍上除了她,还有在禁毒所的丈夫,就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女儿,还在别的城市。
刑烨堂去接她,出来后说:“你与其在这闹,不如回去陪着你女儿,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梅兰德跳脚怒骂:“老娘给她吃给她喝,还不够合格?!”
刑烨堂在和梅兰德相识没多久,就听说了她小时候的事。
原生家庭的伤痛会伴随终生。
没人能去指责什么,也没资格去指责什么,甚至不该去指手画脚。
但……
刑烨堂说:“你想让她变成第二个你吗?”
梅兰德怔愣住。
刑烨堂抬脚走了。
五月初。
刑烨堂这个半路出家的博士美术生,在画画上面终于有了点长进。
但还是入不得导师的眼。
大手一挥,让刑烨堂去他闺女的画室当老师,教小孩画画。
堂堂博士生教孩子画画,刑烨堂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一句话,不去。
导师追在他身后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刑烨堂臭着脸去了。
这地距离他家很近。
刑烨堂阔别四个月,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定定的看了许久,手插兜去了后院。
精心养护的花都死了,后院成了野草的天下。
刑烨堂没修整。
把还保留了阮竹衣物的衣帽间锁上,主卧锁上,阮竹没用过的书房锁上,一直保留的儿童房锁上。
去了一楼的客房,收拾收拾住下了。
从一直在学校,变成家里和画室两点一线。
五月初。
刑烨堂画室里来了个小女孩。
梅兰德的女儿。
三岁。
梅兰德朝前台砸了一摞钱,指着刑烨堂,“我的闺女,要他教。”
刑烨堂一脑门黑线。
当场就想撂挑子不干,回眸看向瘦瘦的,怯怯的,眼睛像是头小鹿的小女孩。
不知道怎么的。
阔别四个半月,脑中突兀的就闪过了阮竹。
阮竹的眼睛和她不一样,比她的要漂亮的多得多,眼尾微微上挑,有点纯,还有点妩媚。
但……却又有点像。
因为都是怯怯的。
刑烨堂把梅兰德的女儿,雅米留下了。
梅兰德高傲的样子收敛了,淡妆有点清纯的脸上展开一抹得意的笑。
刑烨堂的生活在五月中旬稳定了。
白天在画室里教小孩子画画。
晚上回家。
教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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