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栀眼眶红了一圈,莫名红的,她不觉得他有理由骗她,但他若真没什么大碍,就不会住在这里,也不会脸色那么难堪。
“你怎么会到树林里去找我?”她尾音很颤,像小猫儿挠心似的,令人听了心里发痒,又忍不住心疼。
眼尾透明的液体滑落时,折射出灯光的彩芒。
“感动?”舒执聿坐直了身体,双手撑在病床上,散漫中透出一股混不吝。
霍青栀摇摇头,“是担心你出了事情,我没办法跟舒伯母交代。”
舒执聿瞳仁移开,看着窗外的景色,好一会儿才说,“放心,如果不是你在我面前被绑走,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不会千里迢迢赶过去救你。”
病房陷入寂静。
其实霍青栀不是来道谢的,也不是来听他说,他为什么要救她。
她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整个过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只聊了两句,就有些变味,他举手投足间头摆出一副,只是随手救了她而已的姿态。
也不知是不愿让她想太多,还是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像是霍青栀这一趟来得很多余。
她唇瓣有些干涩,抿了两下,又清了清嗓子,“时间不早了,不要工作到太晚,我先回去了。”
“嗯。”舒执聿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这是他的回应,出乎霍青栀的回应。
她操控轮椅离开病房,人没进电梯呢,病房里的灯就灭了。
病房里暗下来的光线,愈发显得舒执聿脸色苍白,他手抵在腰腹,蓝白相间的病服上一小片刺眼的红色正在渲染开。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度被推开,灯也应声亮起。
“又出血了!?”朱温苓一眼就看到舒执聿腰腹处不断扩大的血迹,转身就往外跑。
楼上脚步杂乱,但楼层间的隔音很好,霍青栀操控轮椅回到病房,在小护士的帮助下躺回病床上了。
小护士刚把她扶到病床,就被另外一个小护士喊走了,匆匆忙忙地好像说什么流血不止。
她还沉浸在上楼这一遭,有点儿她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病房门猛地再被推开,朱温苓气汹汹地进来,“霍青栀,是你上楼去找阿聿了?”
现在在icu
朱温苓的语气很不好,面容染着的愤怒,不是普通的愤怒。
霍青栀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伤得怎么样。”
“那你知道了吗?”朱温苓拍了下她床尾的栏杆,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她的表情,霍青栀毫不怀疑如果这会儿自己不是病人,她八成就要动手。
“不知道。”舒执聿的伤在哪儿,她都不知道。
朱温苓绷着嘴唇,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下,“他快死了,但我就不告诉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在这儿煎熬吧!”
快死了?霍青栀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舒执聿苍白的脸色。
当时舒执聿的态度不太好,她没继续问下去。
最近他们的关系变得很微妙,她做不到像以前一样,风轻云淡地聊天,跟他腻着。
以前他们之间,只谈上床,从未掺杂过别的,现在掺杂的多出一个朱温苓,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纯粹了,自然会发生变化。
朱温苓没继续说舒执聿到底怎么了,故意吊霍青栀的胃口。
霍青栀成功地被她吊胃口,一夜没睡。
次日一早,小护士很早就来了,眼底黑眼圈很重。
“苏少夫人,昨晚楼上有病人紧急抢救,我忙了一晚,没顾上过来,你要上厕所吗?”
“不用。”霍青栀眼球微动,“楼上抢救的病人,是舒家少爷吗?”
小护士点点头,“是啊,舒先生天生止血困难,腰腹的伤很深,那天拉到医院来输了很多血,差点儿就……这要是换了普通人,无法调动整个蓼城的血库,八成命都得丢了。”
舒执聿一旦有伤口凝血困难,是先天性的。
舒家人都这样,也不是糖尿病的并发症,只是单纯的有这个问题。
听说舒家前面几代人,有一个就是受伤严重无法止血,失血过多死了的。
那之后,舒家人格外小心。
“苏少夫人。”小护士见霍青栀愣神,挥了挥手,“您现在要吃早饭吗?”
霍青栀坐直了身体,“那,舒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小护士说,“已经止住血了。”
“人在病房吗?”霍青栀拧眉,“他伤口要多久才能好?”
“他伤口恢复得要比一般人慢,至少七天才能下地,甚至刚刚缝合好这两天,动都不行,听说昨晚是偷偷动了,才会又出血,现在在icu,脱离生命危险了,但医生的意思是不许他接触任何人,由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照顾。”
耐着性子解答了霍青栀的疑惑后,小护士又问了一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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