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河那么高,河水那样的湍急,她从前连只猫儿狗儿都害怕的人,她哪里来的胆子,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呢?
那天下午,她对他笑,他就应该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劲的,而不是狂妄地以为,她终于好了。
她没好,她的情况甚至变得更差了。
她恨他,也恨她自己,所以她选择用这样决绝的方式死在他面前。
想到这里,纪玄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面目全非
丹枫院,
陈平面色急切,大步进来道:“公子,那晚的绑匪查到了点问题。”
公子觉得那晚上的绑匪不太对劲,派陈平去调查,没想到真查出来了点东西。
陈平表情严肃,凑在纪玄旁边低语了几句。
纪玄神色渐渐冷下去。
脸色黑得能吓死人。
手渐渐捏成了拳头,直接被他捏得泛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暴起,分外清晰地凸在外面。
……
正巧,
苏淡月见纪玄几日都没有见过她,不由得心下有点着急。
虽然说她不曾将那个叫做木槿的丫鬟放在眼里,但是玄表哥要是因为那个丫鬟的死,与她生了隔阂,就不划算了。
她父亲只是一个八品小官,而苏家也没什么家底,她如今能抓住的最好的人家,就是临安纪家了。
纪家目前适婚年龄的,只剩下两位公子了。
三公子纪为不过是个庶出的儿子,他那个姨娘对他没有半分助力,他也不得家中长辈的宠爱,虽说也算有功名在身,但他读书多年也只是个秀才,实在不太够看。
五公子纪玄虽说贪玩了些,但大夫人胡氏可是出身富商胡家,五公子即便没有功名,日后也能享尽富贵,而且五公子身姿俊秀、俊美无俦,乃是世间少有。
再说了,他年纪小还未收心也是正常,将来收了心,未尝不能考取功名,毕竟玄表哥那么聪明。
如今大表哥死了,剩下的这些,最好的选择就是玄表哥了。
苏淡月如此想。
心底里更觉得要抓住纪玄了。
于是,苏淡月又提着药膳,主动去探望纪玄了。
苏淡月从前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是五公子纪玄心悦于她。
但苏淡月那个时候还是更想嫁给大公子,所以并没有精心维系和五公子的关系,甚至对他纳了一个和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替身,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认出来让它过去了。
不过,现在重新维系起来也不晚。
……
苏淡月走到丹枫院门口的时候,
这次那个不长眼的守门小厮,终于没再拦着不让她进了。
苏淡月心中一喜,看来是玄表哥终于愿意见她了。
她就知道,一个丫鬟而已,表哥即便再难过,又能难过到哪里去?这不就好了嘛!
苏淡月走到院子里,看见正巧从纪玄屋子里出来的陈平。
她正要与陈平打声招呼,毕竟这是玄表哥身边伺候的人,她得打好关系。
但陈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不如上次见她那般恭敬有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也根本没有给苏淡月说话的机会。
苏淡月一噎,一个侍卫竟也敢对她这种态度?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高兴,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她一向大方得体,嘴边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提着食盒,款款走进了纪玄的房间。
纪玄正坐在窗边与自己对弈。
天气阴沉沉的,一如纪玄面无表情的脸色一般。
窗外的光亮从他的身侧照进来,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病中,他并未束发,乌黑的发柔顺地披在身后,时不时掠过去的微风,吹得他眼前垂落的几缕发丝,在半空中轻微地飘荡着。
苏淡月会心一笑,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纪玄旁边的小杌子上,柔声道:“玄表哥,淡月给你做了点药膳。”
纪玄像是下棋下得入了神,完全没有反应,就像没听到似的。
“表哥?”苏淡月又唤了他一声。
纪玄转过头来,用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一瞬不瞬。
黝黑的眸子里藏着灼热的烈火,外人看不见,可纪玄的五脏六腑都被这股名叫愤怒的烈火灼烧着。
苏淡月感受到了纪玄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她看见纪玄黑漆漆的眼神,骇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有点不敢直视那双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她小声问:“表、表哥,怎么了?”
纪玄扯唇笑了一下,“看看你是什么时候变得面目全非的。”
他顿了一下,垂下眼睑,“还是我从来就没有认清过你。”
纪玄对苏淡月与其他人不一样,除了苏淡月兄长的原因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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