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云脸上焦躁之色更浓,一双眼睛杀气腾腾地看着笘篠。
“只要知道从菲律宾起飞的时间,大阪、东京就不用说了,凡是有来自马尼拉的飞机降落的机场,我们都可以派人过去,可见上崎这个人相当谨慎。恐怕也不是第一次参加买春团。”
“也可能从马尼拉机场降落在其他国际机场,待到风头过了才回仙台。”
“那样也不要紧,我们的主要目标是利根胜久,只要他出现在仙台机场就万事大吉了。”
笘篠能理解站在管理官的立场这才是最重要的。默不作声的莲田看样子不太服气,但这也是优先级的问题。
“入境大厅所在的一楼就不用说了,中二楼、二楼、三楼加起来一共动员了两百名调查员,让仙台机场变成我们的大本营,连
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利根今天早上和旅客服务中心的服务人员接触过,有可能会变装。”
“最普通又简单的,就是拉个行李箱假扮旅客,但我们会派出与旅客人数相当的同人待机。只要有人举止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上前盘查。无论有没有变装都一样。”
东云一副志在必得的语气。笘篠也无意反驳。只要利根身上没有危险的武器,要逮住他应该很容易。
就在黑夜已过去大半,笘篠等人正要前往仙台机场时,情况有了进展。
“大家听着!确定上崎搭上了马尼拉飞往成田的班机。”
在办公室坐镇的东云向在场所有人大声宣布。
“马尼拉起飞的菲律宾航空231班次,于日本时间四点三十二分起飞,上午九点三十分抵达成田。同时也知道从成田到仙台的班机了,全日空208班次,十三点十四分到仙台机场。”
一旦确知上崎抵达仙台的时间,那就是预定犯案时间,也是抓到利根的机会。
“可是,笘篠先生,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在三云和城之内命案的物证吧?”
两处命案现场残留的无数毛发与指纹,和从利根住过的房间采集的毛发与指纹,分析这些还需要时间,直至此刻应该还没有收到一致的联络。
“没有物证就要逮捕吗?”
自从得知利根与远岛惠的关系,莲田就对利根相当同情。多半是因此而对没有物证的逮捕显得有些
消极。
不,没有人比在地震中失去孩子的笘篠更加理解无力保护之人的愧疚与自责,以及想怪罪别人的心情。就这一点,笘篠可以说与利根站在同样的立场。
然而,心情与职业道德是两回事。
没有人不需要保护,同样的道理,也没有人应该被杀。
“没有物证,也可以抓他到案说明。”
笘篠对东云的想法了如指掌。
“可以就两名死者的共同关系人要求他到案说明。在那之前已经可以想见,要是在机场想加以盘问,利根绝对会抵抗或逃走。这么一来,就能以妨碍公务拘留他。”
“以别的名义逮捕吗?”
“任何名目都可以。总之,管理官认为只要扣住人,一切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没有物证却要在机场部署两百名调查员就说明了一切。无论如何,今天肯定是关键时刻。”
“不知道会派谁当侦讯主任。”
最好不要是我——莲田的语气道出了他这番言外之意。
然而,以三云命案发生至今笘篠找回的线索,以及对项目小组的实际贡献而言,笘篠被指派负责侦讯的可能性很高,身为搭档的莲田也一样。
“要是你有余力同情利根,就好好听他的说辞。万一事情派到我们头上,只要这样应对就好。”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吗?”
“有相对的动机,就有酌情量刑的余地。这么做绝对不会白费。而且,只要取得利根的供述,八年前盐釜
福利保健事务所发生了什么事,三云、城之内、上崎对远岛惠这个生活保护申请人做了些什么,都会以法院资料存留下来。”
当然,这些供述无法抵消杀人的罪行,但至少能够指出遭到杀害的人并非无辜之人的事实。尽管不是日本传统的出了事双方同罪论处的概念,但对于莲田心中的不平应该有一定程度的安慰效果吧。
麻烦的是,就算事实上是这三名职员对远岛惠见死不救,但其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个人的恶意。削减社会保障费是厚劳省乃至于政府的方针,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当然无法反抗地方政府的方针,也可以视三云他们只是依照政府的意思做事而已。在这种情况下,利根本来应该报仇的对象难道不是国家本身吗?
不,另一个笘篠提出异议。
在福利保健事务所工作的并不只有三云他们这样的人,不是也有像圆山这样诚心诚意关心应接受生活保护的人的公务员吗?笘篠不愿相信只有圆山是特别的。不仅仅仙台,全国各地应该有很多像圆山这样正派的职员。笘篠希望像三云他们这种只知道拘泥于政府方针的,是极少数缺乏道德意识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