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宣布议事结束。
当先出了观星台殿房,正要下台阶。
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叫声。
“陛下,且慢。”
他回头一看,却是李之藻急急奔了出来,在喊叫。
朱由检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皱眉苦笑道:
“李爱卿,你方才在殿内没说几句话。怎么朕要走了,你倒反而有话要说了。”
李之藻眼睛发亮,喘了口气,才说道:
“陛下,刚才徐尔一提到毛文龙将军。臣忽然想到一人。
“陛下若要去皮岛,此人不可不见。”
朱由检也来了兴趣:
“哦,是什么人?”
李之藻说道:
“此人曾协助臣校勘《同文算指》,臣刊印多部西学着作,又多蒙此人出资赞助。”
他这么一说,朱由检更加好奇。
协助校勘同文算指,刻印西学着作?
那本身算学造诣和文化水平就应该很高。
而且资助出版,那应该是有钱人。
又和毛文龙相关?
“李爱卿,你不要卖关子!此人究竟是谁?”
李之藻缓缓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朱由检听后,双目圆睁。
居然是他!
李之藻见朱由检的惊异表情,也有些愕然。
“陛下知道他!”
朱由检点头道:
“听过他的名字,只是却没想到这人还是《同文算指》的校对,精通西学。爱卿把这人情况详细介绍一下!”
李之藻当即把这人的籍贯、身世、职业、志趣详细说了一遍。
朱由检听后,几乎要仰天大笑。
他一把抱住李之藻的肩膀,笑道:
“李爱卿,你立了大功。朕有些事情,正愁找不到人去做。天赐此人给朕!”
李之藻虽然觉得这人对皇帝去见毛文龙有帮助,但没想到皇帝的表现如此激动。
居然还一把抱住自己的肩膀。
他惊惶之下,连忙挣脱,倒退几步。
愕然道:“陛下……,你这是……”
朱由检此时欢喜至极,也不管李之藻如何惊愕,连连问道:
“此人在京城么?朕今天就要见他。现在就要见他!”
李之藻仍处在惊愕之中,没回过神来。
朱由检上前一把拉住李之藻:
“爱卿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朕去见他。”
……
两天后,下午申时初刻。
松风楼一层,茶客济济一堂。
松风楼是京城最大的茶楼。
各色人等花上一钱银子,便能入座品茶,消闲半个时辰。
茶楼中央有戏台。
若有人表演,还可看戏,看杂技,听说书。
有钱的,还可以上二楼有专设的雅间。
此时戏台上没有演出。
茶客们大多是成群,聚在各自的桌子周围聊天。
一张西侧的桌子周围,有四个书生模样的人。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还语带激愤。
吸引了其他茶客的注意。
仔细听去,他们却是在议论当今皇帝的作为。
其中一个三十岁,穿着蓝色布袍的男子说道:
“今上刚即位时,诛除阉逆,何其明断。如今却又醉心于聚敛盘剥之事,重蹈神庙覆辙。”
一边说,一边做痛心状地摇头叹息:“惜哉!”
他嘴里的神庙便是明神宗万历皇帝了。
意思便是指如今崇祯皇帝也和万历皇帝收矿税一般,大事搜刮了。
他对面一人,应和道:“何尝不是!前几天钱士升大人忠言劝谏,竟被廷杖一百。打得血肉横飞,钱大人险些丧命当场。”
左侧一人露出感动之色:
“钱大人真是铁骨铮铮,忠肝义胆。若是朝廷多几位这样的大人便好了。”
这几人说得热闹。
周围数桌的人,也面朝他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发出附和之声。
这时有一个五十岁左右,面色黧黑的微胖老者,忽然站了起来,走到这四个书生身边。
作揖行礼,然后问道:
“请教四位先生,今上搜刮聚敛钱财,是作何用途?莫非是要造离宫别馆,或是搜罗四方奇珍,以供享乐?”
那蓝袍书生站起了,还了一礼,摇头道:
“这倒不是。”
“那是作何用途?”微胖老者追问。
“这个……,大概是用于军饷。”蓝袍书生有些迟疑地答道。
“既然是用于军饷,那便是抵御关外鞑子。那依四位先生的意思,军饷发不出,难道任由关外鞑子打进来不成?”微胖老者语气提高了几分,目光炯炯看着蓝袍书生。
“阁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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