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师尊大人猛烈关怀后,宁逾明反省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修炼狂, 以至于师兄师侄师尊都来对他旁敲侧击。
某位知名不具的女弟子甚至偷偷问他是不是正在密谋求爱不成用武力把高冷剑君囚于掌心, 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这么多年下来即使相熟的同门明了他对这个流言向来牙疼的态度, 这事也已经变成一个给大家带来欢声笑语的老梗,宁逾明学会了含泪无视彩衣娱亲。
宗门定期会派些小任务下来,宁逾明一贯一次领一大堆,做完了安心修行好几年。但既然亲友们都表达了关心, 他便定期领需要出门的任务来做, 也顺便去天南地北散心观景。
其中一个任务是去沧海门驻人间界办事处巡视, 当今仙门久不在凡间界划地盘而治,但也会下放弟子在人间各国驻守和历练, 防范魔门与妖邪秽乱人间。
沧海门在每个国家都有好几个道观作为驻地, 因为仙门统一规定除了斩妖除魔外在凡间界不得轻易使用术法以免徒惹因果,道观发展如何全靠弟子经营。有擅长这方面因而混得特别好的, 分观遍地开花,还成了一国国师,十分风光不说,一轮换回去就被大喜过望的万象峰要了过去。
据八卦峰采访,被全门派连年赤字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万象峰的大师兄老泪纵横地拉着人家说:你就是沧海门下一任的支柱!
这些人间办事处分布在大江南北,御剑虽快, 但少不得一一寒暄,再各走一遍视察流程,他巡完也用了好几个月。
宗门给的时间很宽裕,宁逾明打算暂不回去四处晃晃。
来这个世界也快百年了, 除了没什么记忆的幼时,他从拜进山门起就是修炼、修炼和修炼,觉都很少睡。
江海很严肃地告诫过他:“基神,我觉得你不像你了。你忘了你当年怎么教我的吗?就算在任务世界也要潇洒地享受人生。不用着急,真的,大不了兄弟们一起开外挂平推过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逾明恍然一回头,过往百年岁月凝聚了多少焦虑和不自信,他一心想要修正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却又表现得如一个急吼吼恨不得一口把月亮吃了的新手。
顺其自然,推波助澜,到了该逆天改命时雷霆出手,这才是资深者习惯的做法。
他回到离了百年的万丈红尘。人类是多么坚强的物种,上一次的灾难中造成的可怕创伤早已因时间的久远愈合,成为真假不辨的神话。
甚至因为没有了仙门和魔门的管束限制,人间界格外生机勃勃地繁荣发展起来。
他在凡人国度的国都里过了中秋,节庆里的灯市多么热闹,人人面上漾着富足幸福的笑容,他坐在沿河的酒楼上浅酌,穿城而过的河上飘荡无数鼓瑟吹笙、灯火辉煌的华美画舫,倒衬得他一身素色道袍和街边随便买的兔子灯几分寒碜。
但还是很高兴,天上的烟火、地上的灯火、人们眼里心里亮堂着的心火,想要分享这一切的人,想要共饮几杯的人,想要调笑打闹的人,统统不在身边。
他微醺的醉意里漾出几分笑意。原来过往看似冷清无趣的百年,一点也不寂寞。
宁逾明窗下的河道驶过一叶寒酸的小扁舟,有个侠客打扮的背剑少年立在上头,气鼓鼓地阴着脸。
他忽然抬头,把宁逾明看了个正着,俊朗的脸庞上跳出惊喜。
宁逾明本该在他看过来之前就离开,但他这个位置观景效果太好,是他用积攒的灵石和凡间的弟子们换了银钱一掷千金砸下来的,醉意上脑,他不情愿离开。
侠客少年兴奋地猛吼了声:“胖子,别走!”从船上轻飘飘地跳上几层楼高的酒楼窗台,叉着腰得意大笑:“哈哈哈哈,叫你跑,还不是被小爷我抓住了!”
宁逾明趁机往他嘴里掷了好几颗花生,噎得他呛出声,才慢悠悠道:“小鬼,你真的很没有礼貌。”
又把酒壶扔给他,少年毫不客气接来咕噜咕噜喝空,又坐到他身边嚷嚷道:“讲礼貌你又跑了。”
“所以你到底追着我干嘛?拜师吗?不收。”宁逾明枕着手臂打了个哈欠。
侠客少年蹭过来,眼睛里红光一闪,突然伸手如电地戳了戳他脸上的软肉。
因为平时被江海和纪晓晓戳习惯了没反应过来躲开的宁逾明一边“……”一边“啪”得用筷子抽开少年蠢蠢欲动想来第二次的手。
少年龇牙咧嘴地摸摸手背,竟还在笑:“和我想象中一样,手感超~好~的耶!”
这脑子有坑的小朋友是他前几日遇上街市里有人当街打老婆碰到的。
他身穿道袍,路人纷纷投来目光,便领会自己有义务上前劝解一番,于是上前冲那男人随便劝道:“这位善众,请听我一言……”
烂人当然没有听劝的气量,谁拦打谁,宁逾明还没想好要怎么教训这货,有个义愤填膺的侠客少年从房顶上跳下,当场把男人狠揍了一顿。
揍到一半,男人之前打着的老婆冲上来哭嚎尖叫又踢又打,求街坊报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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