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却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那颤栗的指尖将冰凉的温度传递到梁书宇的心脏,只感到一阵阵的苍白。
“轰!”梁书宇终于将它推开了一条缝。
“好臭!”被推开的一条缝中突然射出一股浓浓的气味,好像污水沟里的黑色粘稠液体飞溅着喷到鼻子上的感觉,魏有祺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岳石峰也是脸色一变,赶忙退开了,从腰包里掏出三个口罩,扔给梁书宇和魏有祺,自己也戴上,又迅速将楼道口的通风窗打开,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终于把满室的腐烂臭气稀释了大半。
“小心传染病菌。”岳石峰说。
魏有祺戴上口罩,看到梁书宇居然还怔在原地,居然连口罩都不戴,“老梁,口罩!”不由地大声提醒。
而梁书宇转过了身,一只手扶在护栏上,好像一个饿得站不住的人,得靠扶手才能站稳。他紧锁着眉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深呼吸,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已经红红的了,湿润的水气在眼眶里打转,但没有流出来。
魏有祺和岳石峰都看出了不对劲,没敢吱声插话。
又缓了一会儿,梁书宇站直身体,仰一下头,又抿了一下唇,才从容地将口罩戴上。
再转过身来,他的表情状态已恢复正常,“砸开吧。”只声音有点嘶哑。
“嗯。”岳石峰应声,梁书宇和魏有祺把位置让出来,岳石峰高高举起斧头,对着u型防盗锁狠狠地砸下去。
他们来之前就已经预先考虑过这边的情况,因此背包里也带了一把防盗锁,是梁书宇以前用来锁自行车的锁。
岳石峰对着防盗锁上本就有割痕的地方狠砸了二十多下,很快就将锁破坏掉了。
坏掉的锁拿开以后,考虑到里面可能会有传染菌,三人先从背包里拿出毛巾等裹在口罩外面,把门拉开通风十来分钟后才小心地走进去。
入内,地面并没有梁书宇想象的肮脏或狼藉一片,反而光洁如新,米白色的瓷砖地板反射着白光,隔着毕生华园和“三木财会”之间的卷帘门已被拉起,而卷帘门外的电梯门,也被强行扒开了。
门上还残留着工具的痕迹,电梯地板沿边有干枯了的不明显血手指印。
而这外面一切都还正常着,不正常的是三木财会里面,那扇面向街道的玻璃窗被砸烂了,此时正咕噜噜刮着大风,把剩下的窗户框打得哐哐作响。
但这扇窗户的下方除了水渍以外非常干净,一丁点玻璃渣都看不见,仿佛被人专门清扫过似的。
臭味是从三木财会里传出来的,但通过两扇玻璃门往里看,地上、办公桌上、甚至是前面的接待台上都干净一片,看不到任何肮脏残破的痕迹,让人怀疑里面是否真的有一个被困了四十多天,而发出臭味的尸体。
也许是厕所坏了?
像罗威家那样,屎尿从厕所里喷出来,污染了空气环境。
是这样吗?
梁书宇推开没有上锁的玻璃门,臭味更浓厚了,即使被厚厚的毛巾和一个口罩隔着,也能闻得清清楚楚,这就是死人的气味,梁书宇闻到过。
工作室还维持着梁书宇那天来时的模样,甚至更加整洁干净。
地板纤尘不染,厅中一共有七个办公桌,每一个办公桌上的文件摞得齐齐的,只是没有看到任何尸体的影子,但梁书宇已经猜到她会在哪里了。
办公室。
只有办公室那里有一张可折叠式小床,平时累了可以将它打下来休息,小时候梁书宇便经常在那里看动漫,梁文静则会在旁边支一个小凳子,一边写作业,一边瞧瞧地偷看梁书宇的屏幕。
被梁书宇发现以后,他会立刻告状,于是梁文静会被揪出去,到前台去写作业。
那个时候李阿姨会对梁文静说:“动漫没什么好看的,那是小孩子才爱看的东西,像你这么乖巧的小姑娘,应该更喜欢看书吧。”
但当时梁文静已经十几岁了,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么敷衍的安慰,只会和梁书宇说:“你下次再敢告状,我就打断你的狗腿,再把你的脚趾头塞到你嘴里去,不信你试试看!”
葬礼
梁书宇起初会被她吓得好久不敢告状,后来发现梁文静没那个胆子也根本不可能打断他的腿,至于把脚趾头塞到他嘴里?
梁书宇已经试过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根本不怕那莫须有的警告,依旧我行我素。
还有一次他们两姐弟在工作室里打了起来,李阿姨一边劝架,一边咯咯咯地笑,原因是梁书宇打架的时候没站稳,一个屁股墩儿摔到地上了。
以至于梁书宇心里暗暗恨了她好久,发誓以后再也不吃她给的水果。
其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李阿姨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温和的,偶尔会说些敷衍的不合时宜的话,但工作起来却很严肃的人。每到月头月底的那几天,她都像一座随时可能会喷发的活火山。
梁书宇站到了办公室的黑色大门前,气味更浓了,他已经完全确定,尸体就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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