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朱熙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之后,第二次寒潮也如约而至了。最明显的感受便是室温进一步下降,哪怕火炉里的火已经燃到极致,可陆离依然手脚冰凉。他卷起地上的狼毛地毯,一张给朱熙,一张给自己:“裹紧了。”
这位木兰最年轻的企业家和神州最年轻的公主被困在一方小木屋里,在凶猛的暴风雪下与市井里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这一次降温来得凶猛异常,二人都蜷缩着身子,尽量保留为数不多的热量。人在严寒下供血不足,很容易陷入疲乏状态,陆离精力旺盛,但朱熙可不一样。
暴风雪开始后第三个小时,朱熙的眼皮已经睁不开了,她很想睡觉,睡一觉醒来或许暴风雪就停了。陆离推了她一下:“朱熙,你别睡着了,睡着了就死翘翘了,你平时不看灾难片吗?”
朱熙对陆离满腔怒意,但此时没力气撒火:“姓陆的,你等着……活着回去后,我一定整死你……”
陆离啪地又给她一耳光:“你说话就说话,别闭眼啊。”
朱熙猛地睁开眼:“姓陆的你找死是不是?除了……没人能打我耳光!”
“除了谁?你外婆?”
朱熙深吸一口气,怒意使得她的意识清醒不少。
“你可以叫我,但不能打我耳光。”
“我是怕你真的睡着。只要你别闭眼,我就不扇你。”
“……行。”出乎意料,朱熙居然真的答应了。陆离对她又高看一眼,也许这娘们挺通情达理识大体的?
“说说话吧,说点敏感劲爆的话题,这样不容易打瞌睡。”陆离说。
朱熙马上说:“你是不是欲望特别强?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这么清醒?你身边那些女人一定没少遭罪吧?”
还真是毫无顾忌啊……陆离眉毛挑了挑,他仔细想了想,这一世自己的欲望好像的确很强,侧面证明他身体的活力更强了,同样的,也更容易做出一些冲动的事。他吸了口气,这件事如果拿到台面上说,好像确实不简单。
“你有什么头绪吗?”陆离问。
朱熙白了他一眼:“你问自己去,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性盛致灾,割以永治。”
风雪中(上)
“该我提问了吧?”
朱熙又恹恹地垂下眼皮:“你问吧。”
“你们皇室是不是私生活很乱?毕竟不用上班,不用学习,纳税人养着你们,世家大族也保护你们,旧社会还得有个皇帝每天上朝,现在皇帝每天拍拍广告就行了,真轻松啊……”说着说着,陆离就感慨起来。无忧无虑的人生莫过于此,如果风雪再小点就好了,那就可以端着一杯热咖啡,坐在木屋里听窗外淡淡的风声,享受人生的安宁。
“他们的确很乱。”朱熙简单地说。
“你不一样?”
“别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朱熙用鼻子哼了一道热气。
“他们有多乱?你举个例子,让我这个小老百姓开开眼。”陆离也来了兴致。
朱熙思考一会,说:“他们有的养宠物,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
“噫……换个吧,这个有点恶心了。”陆离嫌恶地摇头。
“这已经是最克制的了。”朱熙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对陆离的反应很满意,“他们中更恶心的我都想哪天让军队丢发导弹全给人道毁灭掉。养宠物还只是折腾的宠物,他们有的还把人当宠物养,什么美人犬,美男犬,有的有恋残癖的还……”
陆离好奇地问:“还怎么?你别吊我胃口好不好?”
朱熙想到了祝巧,如果祝巧没有逃走,也许已经被送到那个恋残癖变态的家里了吧。她忽然觉得如果巧儿自己过得开心,她这个当姐姐的还是别打扰她了……小巧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还会专门把人的胳膊或手脚卸下来,每自愿卸下一条肢体,给美人犬或美男犬的亲人奖励二百五十万。某个变态在江北有一栋别墅,推开门进去就是一排瓦罐,瓦罐里全是活着的、失去四肢的人犬。就算这样,每年都还有男男女女往首都魔窟涌去。”
陆离听得头皮发麻,他有些怀疑地看向朱熙:“公主殿下,你已经习空见惯了吗?”
“我只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要把这群没有人性的杂碎杀干净。”朱熙咬牙,“世界已经够糟糕了,我不介意去做一些更糟糕的事。”
陆离觉得自己或许已经理解了一点点朱熙的动机了。
这位神州的女暴君,新东京的屠夫,毒公主,也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你那是什么眼神?”朱熙忽然问。
“啊?什么眼神?”陆离愣住了。
“你是在可怜我,同情我吗?”朱熙语气冷了下来。
“轮得到我一个平头小民去可怜当朝公主吗?”陆离反问,“那谁来可怜我呢?”
朱熙眼皮垂得更低了:“……你可以去娶了楚家小姑娘,你和你的后代不就能享尽荣华富贵了吗?那样就不是平头小民了。”
“总要有点骨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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