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自己根本软在椅中,动弹不得。耳边被动的接受着黎劳长安的声音:“隆源其实还真的是一个有真感情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个而欣慰。董小姐他确实是上心了,所以才会在一夕之间找不到人而丧失理智。他大概是认定了你从中作梗,那天晚上他驾车出去被庄氏的保全送回来,我就知道这事恐怕善了不得。我却不曾想过他会听从令兄的计划,执行那个疯狂的收购庄氏计划。等铺天盖地的新闻出来,我再与董小姐给我的日记本一对照,就明白了七八分。他们以为一段陈年谜团,一个廉政公署就能让庄先生名誉扫地,让庄氏根基动摇,我只能说,男人冲动起来竟会如此幼稚。我从小就接受过正统的中国教育,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怒的结果呢,尸骨无存。我身为黎家的媳妇,不能看着我的丈夫也有那样的下场,不能看着黎家数代基业毁于一旦。我只能选择与庄先生合作,在董事局内争取到大多数的支持,夺了隆源的主席位。也因为这样,令兄的收购计划缺少了半壁资金的协助,变得毫无胜算。作为报答,庄先生答应不再与黎隆源为难,还让黎氏成为3g计划合作伙伴,并且护持我平稳上位。”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可以什么也不说的。”我喃喃的道,若真是我大哥害了庄恒,若真是大哥先要收购庄氏,那我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庄恒。我在他面前说了那么绝情地话,我说他是靠庄氏起家的,我指责他忘恩负义,我威胁他宁可变卖庄氏也要保全施家,我拿他的钱去救大哥救施氏……他疲惫绝望的神情伴着那天如血残阳一下子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我到底干了什么,让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蹒跚的离开,没有给我们之间留下一丁点回旋的余地。
“我并不如你这般幸运,庄太。你有交心过命的朋友,有护得你滴水不漏的丈夫。董穆怡走的时候对我说,不希望明明相爱的人得不到真正的幸福,这个世界上失意的人已经够多了,就将她得不到的姻缘福分全部给你。我今天坐在这里,一半为了她,一半却是为了庄先生。在整件事里,我亲眼见到令兄处处做绝,而庄先生处处容情;亲眼看着他事事小心,生怕你知道了着急。我曾问过他,‘对让自己声名扫地的人何必如此客气。’庄先生只说了句,‘我太太会难过。为了她,施家不能倒。’对这样的一个男人,我不能无动于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黎劳长安望向我的眼神中传达的那份认真和诚挚撕碎了我最后一点奢望,她不是在开玩笑。她在说完要说的话后便起身告辞,留下那本朱红色的古老日记。
我抑住一阵阵的眩晕,抖着手翻了开来……
“1979年3月18日,天气:阴。下午听见绮儿和他弟弟谈到结婚的事情。绮儿的弟弟是个很本事的人,可我没有想过他真的要和蕴茹结婚了。逸辉约我出去喝酒,施伯伯并不宠信于他,若不是逸华太小,施家又一定是要交到嫡系手中,他早就坐不稳太子爷的位置了。逸辉说,施伯伯最疼的孩子就是蕴茹,如果庄恒真的娶了蕴茹,施家恐怕是一场剧变。我也不愿庄恒和施家结亲,黎氏失掉庄恒,损失太大。他掌握黎氏那么多的商业关系,我不能坐视他带入施家!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他和施蕴茹的来往……”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婚事竟然让两个家族的人不安,我的爱情竟然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被祝福。
“1979年3月24日,天气:小雨。庄恒言语之中离开黎氏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晚饭时他还多谢我这些年的照顾,让他在黎氏学习。他大概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把娶施家嫡女这件事想得也太简单了。晚上逸辉告诉我,不能这样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了,他不能接受一个那么有商业天分的妹婿。可逸辉的计划实在太冒险了,我不能不顾及绮儿,他们姐弟的感情一直很好。其实凭心而论,庄恒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他爱错了人……”爱错了人?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那么任性的爱上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1979年3月26日,天气:多云。逸辉催得越来越急了,我在书房思索了整夜,终于做下了决定。绮儿在我的保护下不会知道什么,她是我的太太,庄家已经离她很远了。我终于告知庄恒,鹏基还欠黎氏一笔材料款,我要他跟我一起上大陆去要款。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一夜乱做梦,我是不是做错了?望着绮儿熟睡的面容,我想起逸辉的话,我只用把人带到,其他的都与我无关了……”我生生的用指甲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道道印迹,可完全感觉不到一丁点疼痛。我怎么会忘记那个日子,就在那天我看着庄恒的车驶离我的视线,从此掉进无底的噩梦中。
“1979年4月15日,天气:晴。绮儿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只除了她不停的记挂着庄恒。蕴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知庄恒的事情,不过逸辉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谅她一个小姑娘也折腾不出什么来。情情爱爱的这些事,过阵子也就淡了。没有庄恒帮忙,我以后要忙起来了。还有,照顾好绮儿……”
“1979年4月23日,天气:雨。施逸辉究竟是怎么安排的,他连自己的妹妹都管不住?他明明说,施伯伯答应出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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