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宁栀看完,孔国权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病人休息。”
从病房出来,孔国权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对肾病综合症的治疗经验太丰富了。
病人心衰合并高钾血症,应立即给予透析治疗,但是病人血小板太低,且皮肤黏膜消化道出血,微血管损伤,做透析极大可能导致病人广泛出血而亡。
这就像做一个选择题,无论怎么做都有极大风险。
宁栀说:“也许可以用清秽丹争取时间。”
孔国权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可行。
“我来开单子,你去熬药。”
王主任:“……”
孔国权是有清秽丹的药单的,当下将药方写在上面,消化内科的张主任瞅了一眼,好家伙,你这是认真的?
不光是张主任,会诊的另几位专家对着这个药方都有些懵,尤其是血液科的王主任。
孔国权开了这么个前所未闻的药方,万一诊出了毛病,孔国权是外院请来会诊的专家到时候可以拍拍屁股就走,自己可是要担责任的。
“那个孔主任,您这个药方看着有点新奇啊。”其实王主任更想问的是您开这个药方是不是坑人的啊!
什么一斤肉苁蓉,您是搞笑的吧?
谁家药方是按斤来开的?
孔国权慢条斯理地道:“王主任是想跟我辩证一下如何用国医来治疗肾病综合症吗?”
王主任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谁不知道孔国权是肾内科的大拿啊?还国医辩证?
一个病症能正着说三遍反着说五遍,说到最后都能自己反驳自己,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谁说得过他!
就算他们耗得起,可病床上的病人耗得起吗?恐怕还没辩证个结果出来,病人先嘎了。
最后儿童医院的院长都被闹出来了。
院长嗅觉灵敏,而且人脉很广,可能知道点什么风声,看了那个奇怪的药方一眼,又看了看宁栀,问孔国权。
“孔主任对这个药方有几分把握?”
“不多,也就七八分吧。”孔国权道:“不然你们让病人现在去做透析?”
王主任又被噎了一下。
许星宇现在血小板都快低到三万以下了,一直升不上来,你让他现在去做透析,不等于直接让他放弃治疗吗?
院长权衡了许久,没说什么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
“孔主任是肾内科的专家,我们要相信他。”
院长都发话了,王主任就算再担心也不好反对,眼睁睁地看着宁栀拿着药单去取药。
宁栀取完药便去炼药。
在他炼药的过程中,许星宇一度因为血钾太高心律失常,呼吸困难,差点休克。
“不行!这样下去病人容易心力衰竭而猝死。”
孔国权看着许星宇的心电图监测,镇定地道:“再等一等。”
就在所有人都焦急万分之时,宁栀终于穿着隔离服穿着口罩拿着一个碗进来了。
碗里躺着一颗散发着药香的乳白色丸子。
王主任:“……”
孔国权可不管他。
治肾病他是专家,既然请他来,儿童医院的院长也拍板了他的治疗方案,当下便让宁栀将药丸给许星宇服了下去。
宁栀帮着催化药力,大约十多分钟过去。
病人的心率终于缓慢下来,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有一个护士惊喜地道:“病人排尿了。”
其他生命体征也开始趋于平稳。
孔国权终于松了口气。
他表面虽然拽得不可一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式,其实心里也顶着很大的压力,如果清秽丹没有起效果,许星宇可能就很难熬过去,极大机率死亡。
现在至少命保住了,肾也暂时保住了。
王主任一扫之前的担忧,对着孔国权异常热情。
“孔主任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他自己都有点不敢信,那个玩笑一样的药方居然真的管用!
但人家就是不靠透析就把人给救回来了,不佩服不行。
技术行业就是这样,你真有本事我就服你。
孔国权摆了摆手。
年纪大了,一直守了好几个小时有点熬不住。
从抢救室出来,孔国权问宁栀:“感觉怎么样?”
宁栀靠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感觉心情很愉快。”
孔国权有点遗憾:“可惜不能让你亲自开药方。”
宁栀是他的学生,在他的指导下拿个药煎个药什么的别人不会挑毛病,但单独开方就不行了。
他有种窃取了宁栀医疗成就的罪恶感。
宁栀不在乎这个。
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挽救一个人的生命居然是一件这么让人心情愉快的事情,那种精神上的喜悦比修炼晋阶还要强烈,就像见到了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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