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西泉吧。”梁恺之拍板定案,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老先生其实不是很赞同现在的医学培养体系,对国医太不友好了。
那些博士、博士后也跟西医一样在实验室研究分子基因,完全脱离了国医的根本,这不扯淡吗?
老先生始终认为国医就该立足临床。
脱离临床去研究理论,那就是海市蜃楼。
所以当初宁栀入学的时候选专硕他也没有阻止。
国医的科研不像西医那么迫切。
你能把老祖宗的东西完全学明白,融会贯通就已经是一名相当优秀的国医了。
创新那都是以后的事。
现在的国医培养制度就是迫使这些年轻的小国医们连基本的看诊技术都没有掌握,就要求他们去创新,去发明新的技术。
怎么可能呢?谁也做不到吧!
宁栀这样的全面型人才百年都未必能见得到一个。
自从收了宁栀这个徒弟之后,老先生想的是以后就不再收徒了,本来打算减少门诊那边的时间,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专门培养这个关门弟子。
结果宁栀的成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孩子就跟块掉进水盆里的海绵似的,吸收知识的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现在老先生发现自己能教宁栀的已经非常有限了。
那怎么办?只能上临床去教了。
说到这个,宁栀想起一件事,跟梁恺之商量。
“老师,我有个想法您帮我参考参考。”
梁恺之正系着围裙给他做晚饭呢,闻言头也没回,道:“说吧。”
宁栀便把当初和王佳凤约定的事说了:“我琢磨着能不能用这个新疗法治疗白血病。”
梁恺之扭过头,饶是老先生再怎么沉得住气,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有些震惊。
“你这心可真大啊!”老先生愣了一下,说,“等我先把菜炒完。”
宁栀:“……”
他老师其实心也满大的。
梁恺之炒完菜,把饭菜端上桌,师生两个坐在桌边开始边吃边聊。
宁栀给人治疗白血病的事他听孔国权说起过,王女士后来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老先生关心这事,的确也是出于医者的天性。
孩子生这种病是最让人心疼的。
那么天真无邪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体验过,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都未曾真正认识,确实不太公平。
但到底人命关天,还是小孩子,梁恺之的态度显得格外谨慎。
“这事我们得好好琢磨琢磨。”梁恺之说。
他们手里这样的病例着实有点少,数据也少。
老先生为着这事去找人商量去了,宁栀趁着这个机会回了一趟星城。
这两年他一直在京都,回星城的时间少,两个弟弟妹妹都成长不少。
尤其是宁嘉锐完全由当年的小豆芽菜成长为一棵茁壮的小白杨,身高如今已经直逼宁栀。
姐弟两人见到宁栀,简直高兴坏了。
“哥哥我好想你呀——”
宁嘉锐一边嘴里高兴地喊着哥哥一边像小时候那样一头冲向宁栀。
亏得宁栀力气大,伸出一只胳膊拦住了他,这要是换了个人,估计得被他撞出内伤。
“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呀——”宁嘉锐伸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宁栀,高兴地摇晃着。
这孩子这几年真的是光长个儿不长脑袋,跟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的。
宁栀就喜欢他这清澈愚蠢的小模样,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放开。
宁嘉锐嘿嘿笑,抱着他哥不松手。
宁栀说了两遍后来也就随他了。
杨晓曼捂着嘴咭咭直笑。
真难以想象啊,当年那个病病怏怏她一度都以为养不大的孩子,居然也变得这么健康开朗。
这都是托了宁栀的福啊。
杨晓曼一边招呼宁栀进屋,一边说:“你回家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大热天的我好去接你呀。”
说着又打电话给宁成周,告诉他宁栀回来了,让他早点回家。
宁梓楠今年刚参加完高考,宁栀这个时间回家正好赶上她填志愿。
小姑娘正纠结呢,见到哥哥回来,顿时仿佛有了依靠,询问他填志愿的事。
这有什么好问的,宁栀想也不想地回答说:“选你喜欢的就好。”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填报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学校和专业,会让大学生涯更加充满动力。
小姑娘一听,有了主意:“法医学。”
宁栀还没觉得什么,杨晓曼和刚进门的宁成周就懵了。
啥?
法医学?
多说了一个法字吧。
宁成周道:“你是想和哥哥一样去学医吧?学医好啊,以后毕业了你哥哥还能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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