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于奔赴自己的前程,那一天,她没看见金城颤抖的双手,也没看见他藏在眼瞳深处的害怕和伤痛,又或者她看见了但依旧无动于衷无暇顾及。
她只知道这是她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是她事业的,她绝对不能搞砸人生之中的第一场秀。
她拒绝了金城,从此也拒绝了另一种人生的可能。
四周的喧嚣声拉回了周词白的注意力。
她定了定心神,露出标致大方的微笑:“十年前初出茅庐,设计出来的东西自然略显青涩。”
金城道:“我很遗憾,当年没能亲眼见证你实现梦想。”
周词白看了眼沈绣婉,微笑着抬手作请:“现在和绣婉同看,也不迟。”
沈绣婉沉默地挽住傅金城的手臂,与他一同进入秀场。
周词白深深看了眼他们的背影。
遗憾是什么?
她并不觉得金城错过她的第一场秀是遗憾。
相反,她没能陪伴金城度过那年的寒冬,才是这辈子真正的遗憾。
沈绣婉和傅金城穿过人群,胸口有些闷。
她已经怀上了金城的第二个孩子。
两个孩子、七年付出,她似乎仍然打动不了这个男人。
她气馁颓败,嫉妒吃醋。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你和周小姐的感情可真好。”
“怎么,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傅金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阴阳,便也故意气她,“书房里的那些照片,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沈绣婉面色淡淡:“比不得亲眼所见来得真实。”
“我和她还可以更真实更亲密一些,你想看吗?”
“你——”
沈绣婉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
她涨红了小脸,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金城。”
不远处传来白元璟的声音,他和白家兄弟、云珠等人坐在一处。
一众光鲜亮丽的西式新潮打扮的人群之中,他仍然身穿绸袍,手腕上悬挂着那串金丝楠木佛珠,玳瑁边的眼镜令他看起来斯文儒雅,他坐在那里,仅仅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令远处的姑娘们移不开眼。
这两年,白元璟无疑是燕京城里众多小姐们的热门夫婿人选。
他不仅是白家长子,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医院院长,听说就连总统和总统夫人都专门找他看病,他又不爱繁华奢靡,不仅年轻的小姐们喜欢他,就连她们的父母长辈也十分欣赏他。
傅太太就曾一度动了给云珠和白元璟说亲的心思,无奈不仅没能说服云珠,白家那边似乎也没有说亲的打算。
白夫人为白元璟不肯说亲的事愁眉不展,左右打听,只知道长子似乎有一位心上人,但对方的身份很神秘,就连白元璟的几个亲弟弟都不知道究竟是谁。
“白大哥。”
走到近前,傅金城微微颔首。
白元璟问道:“你们刚刚是在吵架吗?”
按理,沈绣婉怀了金城的第二个孩子,他们没有吵架的理由。
傅金城顿了顿,道:“未曾吵架。”
云珠好奇地凑了过来:“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沈绣婉:“我们在讨论秀场布置。”
傅金城:“我们在商量霜霜的教育问题。”
两人同时回答。
“哈?”云珠愣住,随即傲娇地撇了撇嘴,“还说没吵架……”
沈绣婉和傅金城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无语。
白元璟捻着金丝楠木佛珠:“金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太太她——”
“白院长。”沈绣婉急忙打断他的话,“我上回在你们医院买的祛疤药效果很好,我想多买几瓶寄去南方,不知可还有货?”
白元璟眼神微闪,意识到沈绣婉并没有告诉金城怀孕的事。
他温和地笑道:“当然有。”
便闭口不再谈她的身孕。
傅金城问道:“白大哥刚刚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白元璟对上沈绣婉祈求的眼神,话锋一转,“你夫人操持家务也很辛苦,你何必与她争吵?身为男子对外当有器量胸襟,对内该有担当责任,万不可亏待自己的妻室。”
傅金城无言以对。
他不过是和沈绣婉拌了几句嘴,就被教训上了。
不过,他知道白元璟是为了他好。
他自幼视白元璟为亲兄长,白元璟也视他为手足兄弟,他说这些话,是真心盼望他家庭和睦、夫妻恩爱。
他心底对白元璟更加敬重,道:“我记下了。”
这是属于她的金城
众人坐了片刻,时装秀正式开场。织
沈绣婉注意到观众席上不只有国人,还有不少洋人。
周词白亲自主持,中英文切换自如,言谈举止诙谐幽默,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的笑容像是一束明艳温柔的月光,令人根本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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