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璟不动声色地拿起一沓病历,放在了今晨的报纸上。
他温和道:“金城,你怎么来了?”
傅金城道:“我和她离婚了。”
白元璟看起来颇有几分惊讶:“离婚了?金城,她那样喜欢你,嫁给你七年替你生儿育女,你赶在年关前与她离婚,着实有些不地道。”墢
“是她提的。”
“沈夫人的为人,我还是大致了解的。大约是你和周小姐走得太近了,她才赌气提出离婚,想让你哄一哄她。连我这没结过婚的人都知道,哄女人要花钱,要买胭脂水粉,要买衣裙拎包,要买珠宝首饰。所以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买几件礼物哄哄她?”
傅金城靠坐在沙发扶手上。
心底涌出几分烦躁,他取出一根香烟。
点了几次,却都没能点燃。
他夹着烟,道:“我知道你拿我当兄弟,现在也就只有你这么劝我。可惜,她已经坐火车回南方了。”
白元璟听见“可惜”二字,问道:“如果她没回南方,你会挽留这段婚姻吗?”墢
傅金城捻着香烟。
过了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原本就不接受这段包办婚姻,离婚也是我自己求来的结果。我只是内疚让她因我而受到伤害,挽留她,倒还不至于。”
白元璟微微颔首。
“差点忘了正事,”傅金城抬眸,“我这趟过来是想问你,上回她受伤住院,究竟受了什么伤?严重吗?”
“还好,也就一些皮外伤和磕伤碰伤。”
傅金城起身:“她受伤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白元璟目送他离开办公室,翻出号码簿,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墢
“你好,是申城的仁德大医院吗?对,我是燕京济善医院的院长白元璟。明年三月份的医疗学术交流大会,我会亲自过去。”
话筒里传出疑惑的声音:“白院长您好,我院在明年的工作计划里,并没有开展医疗学术交流大会这一项,您是不是弄错了?”
“现在起,可以有这一项。”
白元璟径直挂断了电话。
他望向桌案上的那份报纸。
“傅金城和沈绣婉离婚。”
小小的一则启事,夹杂在各类文章之中。墢
看似毫不起眼,却饱含着那个女人最宝贵的七年青春年华。
他情不自禁轻抚过“沈绣婉”三个字。
……
傅金城离开医院的时候,正巧在大门口撞见了周词白。
周词白盘着精致的卷发,穿了一件金棕色的皮草大衣,一手拿着鳄鱼皮的手包,一手握着报纸。
看见傅金城从医院出来,她微讶:“你怎么在这里?你生病了?”
“没有,过来看看元璟大哥。你来医院做什么?”墢
“这两天有些咳嗽,过来买些药。”
傅金城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报纸上。
周词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轻声道:“我看见那则启事了,你和沈小姐离婚了。”
“嗯。”
“你……”周词白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上再跟你细说。”傅金城与她擦身而过,走出去几步,忽然背对着她,低声道,“白家兄弟做的事,是你指使的吗?”
金城不是我的天
周词白愣住:“什么?”圙
“没什么。”
傅金城径直走了。
周词白目送那辆黑色汽车开远,握着报纸的手紧了又紧。
她敏锐地察觉到,她和金城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改变。
而她无力阻止这种改变。
她翻开报纸,目光落在那则启事上。
——傅金城和沈绣婉离婚。圙
涂着银粉色指甲油的指尖摩挲过男人的名字,她很欣赏沈绣婉,但这并不妨碍她私心里希望金城能恢复自由。
她卑劣地希望,金城能够像她一样不再被婚姻束缚。
她希望能够名正言顺的和他重t新开始。
可是此时此刻,亲眼看着这场潦草结局,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医院门口,夹杂着雪霰的风透着丝丝冷意。
呼吸之间的热气化作团团白雾,遮住了周词白的脸。
她望向天空。圙
为什么故国的冬天,竟是这样的冷?
……
沈绣婉抵达老宅的时候,才是凌晨四点。
南方雪停了,天穹上缀着几颗明亮的星辰。
巷弄寂静蜿蜒,墙根的青苔泛黄剥落,偶尔从远处传来一声狗吠。
沈绣婉不想打搅母亲和余妈睡觉,便安静地坐在门槛上,打算等她们起床之后再敲门。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她靠在门框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圙
她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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