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旁人,宋太爷看向赵洛泱:“赵大人让我将账目做好,这关乎到春耕的时候能做出多少农具。”
话说到这里,师徒俩再给彼此一个眼神儿,就都明白了。
赵洛泱与时玖道:“小哑巴说
的没错,真的给咱们留银钱了。”
时玖道:“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赵洛泱看向宋太爷,宋太爷被小徒弟盯得脊背发凉:“干啥?”
“先生,”赵洛泱道,“钱够不够?”
宋太爷捋着胡须,现在看来不太够,但是账目还没有完全做完,再在衙署里熬几天,将所有账目都做平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赵景云人不错。”
吃完了饭食,宋太爷琢磨出这样一句,这次的事弄出不少的银子,一开始他还琢磨赵景云会不会留作他用。
这朝堂上党争厉害,银钱过手都有大用,要不然冯家能在洮州这么下力气?兵马、打点,哪个不需要银钱?
洮州的事办的这么顺利,宋太爷觉得赵景云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最少也得是个重臣。
可能是豫王手底下的人,豫王过世了,但是这些人心有不忿,要为豫王报仇。
宋太爷甚至害怕洮州的百姓会被赵景云这些人利用了,他也是读书人,知晓从古到今那些权臣、帝王都想些什么。
他们要的功绩,往往都要落在百姓头上,为了大计牺牲一些人,就算流传下去,得来的也是美名。这就是为何他心灰意冷,搬迁来洮州。
在衙署这晚他心中忐忑,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赵景云一早过来还是那个意思,留下银钱给百姓用处。
宋太爷舒一口气,从今往后他要高看赵景云和他背后的人一眼了。
赵洛泱看向宋太爷:“先生,咱们回去歇着?”
“不去了,”宋太爷道,“来回折腾麻烦,赵大人给我在旁边屋子里寻了个地方,我到那里睡一会儿,你留下帮我先看看那些没弄好的账册。”
赵洛泱点头:“我也不能留太久,还得回村中帮忙。”村里的那些东西还等着她回去分呢。
宋太爷挥挥袖子,小狐狸他是管不了,现在只能管管自己。
赵洛泱想起一桩事:“先生,您在衙署里若是遇到谢大人,还得多与他说说话,谢大人与从前那位知州应该关系匪浅。”
宋太爷一怔,小狐狸啥时候连这样的消息都打听出来了。一件事还没做完,就让他做另一件……
“先生,”赵洛泱道,“晚上我给您送我奶做的烩面。”
宋太爷“哼”一声。
赵洛泱道:“再加俩鸡蛋。”
继续背锅
宋太爷睡下之后,赵洛泱没有急着走,而是在衙署里转了转。
赵景云提前吩咐过,再加上赵洛泱几次进进出出,大家都知晓她是赵家女郎,在二堂院子里,赵洛泱去哪里倒是都没有人阻拦。
衙署的大牢关满了人,为了能腾出地方,这段时间除了抓人之外,衙署外被拉去行刑的犯人络绎不绝。
本来要关些日子的,全都改成了打板子。沉闷的板子声就没停下过,衙役们挥汗如雨,惨叫声也不绝于耳,好在痛完过后就能离开了,这样大动干戈的洮州城,从城门重新打开的那时起,昨日发生的事就向四周散开。
现在周围的府、县都知晓了大概的消息,洮州有人谋反,还起了兵乱,好在被赵大人和京中来的两位上官一起平了。
文吏们埋头写文书,其中一个老文吏以前在大府任过职,忙碌了一整日之后,他茫然地抬起头,不知为啥,本来身处洮州,可他居然有种在京中衙署的感觉了。
老文吏捋了捋胡须,在歇息的空儿,与同僚们说:“咱们大人将来定然能有个好前程。”
大家都纷纷来问缘由。
老文吏笑而不语。
赵大人从来了洮州之后,干的事一件比一件大,将来还不是升迁有望?照这样下去,说不定洮州要出贵人哩。
赵景云和谢忱一晚上没合眼,大牢里需要问审的人很多,再加上这么大的事,必须连夜给京城奏报。
毕竟死了一个朱有庆,抓到一个冯家管事。
另一个上官曹本是完全指望不上了,曹大人死里逃生之后情绪一直不平稳,带着一股子屎尿味儿,先冲入了大牢,看到冯家管事之后,激愤地问罪一番,然后借着这股子劲儿,回到衙门里连夜写了弹劾的奏折,将这一切都做好了之后,大家才发现曹大人热得像火炭。
曹家的随从含着泪将自家主子带回去,洗了澡送上炕,曹本这一病,没有个日是起不来了。
谢忱心中叹息着,走出了大牢,跟着赵景云准备去吃口饭食再继续忙碌。
赵景云将谢忱领进了二堂,站在院子里的赵洛泱也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赵大人,谢大人。”赵洛泱上前行礼。
不等谢忱说话,赵景云道:“来看你家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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