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叹口气道:“我们出去吧!”
走出宋家的屋子,宋二爷去开门,这次谢忱道:“我们从那个洞钻出去吧!”
宋二爷道:“那怎么好意思。”
谢忱摆手:“是我叨扰了。”
“我家太爷不在家,”宋二爷道,“怠慢大人了。”
谢忱知道宋太爷被赵景云按在衙署帮忙,等这次回去衙署,寻个机会,他想要与宋太爷坐在一起说说话,就是不知道宋太爷是否愿意与他说这些。
很多有本事的人,性情多多少少有些怪异,若是拿定主意不肯说,无论他提什么,都不一定能等来回应。
“谢大人。”
女郎的声音传来。
谢忱抬起头看到了迎上来的赵家女郎。他脑海中一个思量闪过,不知宋
太爷如何,但他这个小徒弟倒是愿意在外做事。
赵洛泱道:“饭食都准备好了。”
赵学礼和赵学景等人也回到了村中,听说那位京中的谢大人来了,十六户汉子们有些意外,却也不慌张。
他们可是见过大场面的。
冯老三低声道:“咱们村子将来肯定能好,聂大人、赵大人来过咱们这里,现在又来了一位谢大人,将来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人来呢。”
牛道昌听到这话跟着笑:“美得你。”
要说官员来村子,是多少年难遇的事,尤其赵学礼即将成为凤霞村的里正,在谢大人面前说话要小心着些。
可赵学礼也不知道为啥,可能他与冯老三一样,见的多了,心里自满了?他怎么觉得京中来的这位谢大人,看气势还不如之前那位王公子呢?
赵家主屋里摆了长桌,能坐下十三四个人,赵学礼带着牛道昌几个与谢忱说了话,然后热热闹闹地围着谢忱坐下。
女眷们就去灶房旁边的屋子里用饭。
谢忱看到桌上放着鸡、鸭、腊肉,不由地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赵学礼笑着道:“您千万莫这般说,快要年节了,村子里早就准备了这些东西用来待客,您不嫌弃能登门,我们大家都欢喜。”
牛道昌连连应声:“对,大人不嫌弃就好。”
大家说说笑笑,纷纷拿起箸来用饭,汉子们平日里吃的快,碍于谢大人在旁边,刻意放缓了些,但那一摞摞野菜饼,也是眨眼就没了一半。
赵学礼道:“大人不要笑话我们才好。”
谢忱道:“我知晓你们不容易,肚子里没油水就是饿得慌……”
说完这话,谢忱停顿了片刻:“家中的女眷……”
“有,她们也是吃这些,”赵学礼明白谢忱的意思,“家里还有别的客,她们在那边陪着。”
谢忱忽然想起灶房门口那一幕,他心头突然一跳:“是亲友?”
“不是,”赵学礼坦然道,“寨子上的人,也是第一次来村子。”
一些猜测得到证实,也许可能来的人就是……
谢忱一晃神,手中的箸登时落在地上。
可以滚了
谢忱旁边的赵学礼将箸捡起来,外面的牛道昌起身又递过一双新箸。
众人浑不在意的模样,让谢忱少了尴尬,但是他心中却一直情绪翻涌,寨子上来的人会是她吗?
几年前那件事后,寨子死伤了许多人,姜玮亲手处理的一切,他隐约也猜到些内情,但是姜玮却不让他多问。
只是告诉他,这是奉皇命行事,一切都是为了大齐的江山。
因为那时东南和北方都有战事,万万不能让战火再烧到西北。
朝廷拿到洮州和岷州,又借着插手西蕃的政局,让西蕃大乱,以至于年内无法对大齐举兵。
至少大齐西北的百姓年内不必再遭受战乱之苦。
那会儿,他、姜玮、郑子书三人还有一腔热血报国之志,先是他听到姜玮和郑子书大谈大齐西北之患,姜玮说,他在的时候,要为朝廷清扫西北边疆,收回洮州、岷州,他也热血沸腾,端起酒杯道:“算我一个。”
这一切被他有意地藏在脑海深处,可如今回想起来却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日。
最终达到了他们想要的结果,可是却又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他回到京中,每次享受妻儿带给他的欢喜时,他下意识地想到寨子的孩子、妇人也都倒在血泊之中,更何况他明知道,姜玮还隐瞒了些什么。
谢忱不知道姜玮和郑子书怎么想,从此之后,他对那些抱负没有了兴致,朝廷拔擢他入兵部,他也没有答应,一头扎进了御史台。
姜玮病死在洮州,他与郑子书很默契地不怎么往来,郑子书人去了礼部,这些年只管祭享之事,且在这上面极为苛刻,但政务一律不理。
说到底还是愧疚。
谢忱想着这些,吃进嘴的东西更加无味。
“大人可是吃不惯?”赵学礼在一旁道。
谢忱摇头道:“就是想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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