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立即又去捧新的过来。
从衙署所有的官吏开始,一直到衙差无一幸免。
新捧来的人头,脸上的死气好像还没散去,鼻孔中还在往外淌血,那是萧祈庄子上的管事。
豫王太妃手中的帕子登时落在地上。
不知是不是豫王太妃看太多,人已经恍惚,那管事的人头居然在这时候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的女眷有人已经被吓哭出来。
但豫王太妃就仿佛僵住了似的,她睁大着眼睛,整个人已然麻木,人在最恐惧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
“太妃还不认识吗?”孙夫人道,“那也没什么,反正我儿不在了,我活着也没了意思,就陪太妃慢慢的耗。”
“这些人里,还有个未及冠的孩子,”孙夫人道,“送他过去给我儿做个书童也不错。”
听到“未及冠”几个字,豫王太妃一直绷着的心弦在这一刻登时蹦断。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仰起头看向孙夫人:“孙夫人为何要这样逼迫我?我萧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们?我夫君乃太祖胞弟之子,先皇钦封的豫王,一生为国征战,立下赫赫战功,我儿萧煜为了大齐疆土和黎明百姓战死沙场。这次来冯府,我是为吊唁而来,被夫人这样对待,我……知晓夫人丧子心中不快,不欲与夫人冲突,想要……将话说明白……”
“夫人……却用……这些头颅……恐吓我……这是要逼死豫王府最后一人吗?”
“我要见皇上,”豫王太妃道,“我要见宗正,大齐皇室不在意我这个妇人,也不在意先夫和我那忠烈的长子吗?若是不能还我豫王府一个公道,那我……就带着先夫和儿子的牌位撞死在宗正府前。”
豫王太妃眼睛通红,死死地盯着孙夫人,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冯二小姐这时开口:“太妃说的没错,但
我兄长也是为了大齐带兵前去阶州,何尝不是为了大齐的黎民百姓?却被人暗中算计……落得一个战败的结果,如果不弄清楚其中原委,又何以安民心?”
“兄长在军中多年,到了今日还不是军功赫赫?怎么到了阶州还没能伸展手脚,就落入‘吐蕃’人之手?只怕是有人假借‘吐蕃’之名,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找不到这个家贼,任凭我大齐有再多的忠臣良将,又能如何?所以这桩事就该查。”
冯二小姐说完看向屋子里的女眷:“今天是冯家,明日说不定就会轮到在场的各位,冯家是为了大齐不得不做这桩事,大家也莫要怪我们冯家。”
“不会,不会。”立即有女眷开口。
那被吓哭了的女眷也慌忙擦干眼泪道:“应该查……查个仔细……”
冯二小姐感觉到身边母亲向她投来的目光柔和了不少,她接着道:“昨晚我还梦到了兄长,找不到罪魁祸首,恐我兄长泉下也不能瞑目。”
这话让孙夫人又落下泪来。
豫王太妃刚刚那一番疾言厉色,登时被冯二小姐这番话化解的干干净净。到底是一个寡妇的要挟可怕,还是冯家可怕?毕竟冯太后还活着。
“母亲,您要好好养身子,”冯二小姐劝说孙夫人,“等这事弄清楚,相信兄长还会回到我们家里,再做您的儿子。”
女眷们跟着点头,冯国舅是没有了子嗣不假,但就一定生不出来了?
众人正思量间,忽然听到一阵尖利的笑声,瘫在地上的豫王太妃忽然发了疯似的大笑,半晌她才直起腰伸手指向冯二小姐。
还没说话,笑声又起,但她的手却一直没落下,这样过了一阵子,她突然收了声,脸上是痛苦兼带笑意的扭曲神情:“你们说我害死了冯大公子,最想害死他的人其实在这里。”
“对,就是她,冯家二小姐。”
冯二小姐面色一变。
豫王太妃尖声道:“怎么?冯二小姐忘记了当年与我都说了些什么吗?你说你那哥哥不过徒有虚名,将来冯家能当家的非你莫属,若是嫁到我家来,冯家手里的军权还不都是我儿萧煜的?”
“孙夫人,”豫王太妃道,“你不是要查吗?不如先从你的女儿查起,看看你儿死在外面,是不是她在捣鬼。”
是谁?
冯二小姐感觉到母亲握着她的手一松,她不用转头去看,就能感觉到母亲狐疑的目光。
从哥哥在洮州出事之后,她时常就会被母亲这般注视,原本以为靠着整治豫王太妃,母亲放下埋怨她的心思,没想到豫王太妃竟然会提及这些。
为了嫁给萧煜,她是暗示过豫王太妃,萧煜娶了她,将来前程无量,甚至有机会问鼎那个位置。
两人说话的时候,她也透露过,比起兄长,她将来更有可能左右冯家,冯家既然做了外戚,就会想方设法奠定自己的地位,娘娘年纪大了,后面要指望谁可想而知。
都是为了能顺利嫁给萧煜,她才不惜提及这些。
她也想过,就算豫王太妃告诉母亲,母亲也不会相信。
但她没料到,这一天会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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