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一同前去,张氏为父母操办了丧事,张氏父母下葬之后,宫中就该将给张家的旨意取回。
虽然张氏父亲早就上禀,请求朝廷收回他那世袭罔替的王爵。
但只有真正取回了太祖当时封赏的圣旨,这桩事才算有个了结。
孙阁老这才奉命前往端王府。
偏偏也是在那一天,张氏悲伤、劳累提前生产,孙阁老听说端王妃危在旦夕,顾不得拿旨意,命人前往太医院请太医前去,直到端王妃平安生下了孩子,孙阁老这才想起那圣旨,又回到端王府将圣旨拿在手中,如果出差错,便是在那时。
孙阁老捧着锦盒,带着众人迈进大殿。
殿上文武纷纷向孙阁老看来,眼看着白发苍苍的阁老,将锦盒递给太师和皇帝看过之后,颤巍巍地将封条撕去,然后小心翼翼将圣旨捧出来。
两个内侍上前缓缓地将圣旨展开,慢慢地露出了太祖的笔迹。
从现在来看,并不见任何异样。
朝臣们只觉得奇怪,难不成昌乐长公主说的那些都是假的?还是公主也听信了谗言?正当众人心思各异时,圣旨也展露到了最后。
“那……那是什么?”
有人呼喊了一声。
站在近处的孙阁老睁大了眼睛,在圣旨的末尾印着个小小的手印,那应是个婴孩的手印,沾了朱砂印在圣旨上,手掌和手指上的箕斗纹清晰可见。
这手印是谁的?
孙阁老能确定当日在王府取得圣旨的时候,没有印着手印,所以只在张氏生产前后出了差错,这样看来,这手印极有可能属于张氏生下的那孩儿。
索命
“进府之后,我曾查看过,圣旨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孙阁老斩钉截铁地道:“我核对好了,才将圣旨装入了锦盒内,正要离府的时候,王妃……就是先张皇后突然出现生产的迹象。当时王爷不在京中,我家内子与张皇后交好,于是我让内子前来帮衬。”
他那会儿是要离开王府的,王府里女人生产,他不应该逗留,但夫人突然让人来传消息,说张氏母子凶险。
他害怕是自己前来取圣旨,让张氏动了心神,因此惹了大祸。于是他前去太医院求致仕的老太医前来。
这么一折腾,自然就忘记了圣旨还在王府。
“后来,听说王妃母子平安,我才松了口气,吩咐内子好好照应着,这才离开王府,回到家中之后,我又想起圣旨,忙又赶回去。”
太师看着孙阁老:“阁老取了圣旨后,没有再打开查看?”
“看了,”孙阁老伸手指了指那手印的所在,他闭了下眼睛,仿佛要回到那一天,片刻之后缓缓睁开,“也正是因为看了,才会犯这样的错误。”
太师望着孙阁老,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他下意识地点头。
孙阁老道:“我之前怕弄错,反反复复将这圣旨看了几遍,上面太祖书写的一笔一划我都记得很清楚,所以从王府取回圣旨之后,只要看前面的部分,就能确定是那份圣旨没错。”
太师道:“你没有将圣旨完全展开。”
孙阁老一脸萎靡:“谁能想到呢……”
谁能想到,那圣旨的最后会有一枚手掌印。
孙阁老说完,朝堂上立即响起喧哗的声音,满朝文武都在低声交谈,他们说这话连连点头,都觉得孙阁老这解释没什么不妥。
只能说太过巧合了,才会让这枚掌印被埋没了二十年。
孙阁老深吸一口气,掌印证实在,可见昌乐长公主信函里所写可能是真的。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懊悔,只差着一眼,否则他就能揭开那个秘密,替先皇寻回皇子,大齐也不会是如今的情形。
众人说话间,大理寺卿和大宗正匆匆走上大殿。
太师命二人去查问,
先张皇后母子被杀一案,显然是有了结果。
大理寺卿上前禀告道:“迟老将军过世了,迟家人说,是老将军练武的时候不慎误伤了自己。”
这时候的误伤,明眼人都清楚,根本就是自戕。
张皇后和豫王太妃当年被追杀的时候,前去营救的正是迟老将军,应该是听到了风声,在大理寺上门之前,结果自己的性命。
太师皱起眉头。
大理寺卿道:“迟老将军的长子尚在,当年老将军是带着这位长子的。”
这位迟家长子,缠绵病榻十多年,大理寺登门的时候,他手里还攥着利器,犹豫要不要刺向自己。
最终他是刺了,但是没舍得抹脖子,所以人救了下来。
大约知晓自己的下场,没等他们用刑,只是以迟家上下的性命要挟了几句,那位就全都招认了。
“当年迟家听了豫王府的命令,晚一个时辰前去与张皇后等人汇合,等他们到的时候,就剩下豫王府的女眷,而张皇后和皇子全都被杀了。”
“岂有此理。”
这稚嫩的声音是从皇帝口中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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