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道,“你觉得如何了?先生说你是心阳不振,刚刚给你施了针,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赵启坤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多了。”可不是好多了,逃离那个地方,至少不用再被打,但肚子里却有一碗能让肠穿肚烂的毒药。
等到郎中离开,赵启坤眼睛微转,装作不经意地问赵学义:“咱们怎么在这里?不回家去?”
“不回,”赵学义道,“咱家不在这里,在洮州。”
“洮州,”赵启坤念叨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叫上你二哥、三哥,跟我一起去救你大哥一家,去晚了,可能人就没了。”
“你大哥和侄儿病的厉害,全靠你嫂嫂在那照应着,我们的银钱在路上被人抢了,剩下的银钱不够给他们看病症的,说不得这会儿他们已经流落街头了。”
赵启坤将赵学义向外推:“弄点银钱租辆马车,我们现在就走。”
赵学义却皱起了眉头,那如山般的身子一动不动:“我不能走,至少得等两日才行。”
赵启坤瞪圆了眼睛:“怎么?连你大哥一家的性命也不管了?”
“我有重要的事,”赵学义欲言又止,为难地别开视线,“总之现在就是脱不开身,要不然我吩咐人与你一同去。”
“不行。”赵启坤急切地阻止。
如果随便找个人去了,他岂非要被冯家人弄死?他是不想害自己的儿子,可他也真是没别的办法啊!
蠢货
赵启坤话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着急之下太过失态。他恐怕被赵学义发现,立即看过去,好在赵学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量中,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赵启坤暗自舒了口气,也多亏他是从赵学义下手的,老四与他几个哥哥不同,先天愚笨,所以打小儿,他就没想过让老四读书。
“你从小到大,可没少受你大哥的好处,”赵启坤道,“真的晚两日,他可能就没了。再说这种事也不能交给旁人……”
赵启坤说着挣扎起来:“要不,你给我些银钱,我自己去寻他们。”
他作势要起身。
平日里他只要这么说,老四就会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按他的吩咐做事。
可这一次……
“行。”
赵学义干脆地应了,伸手从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正是赵启坤丢的那个。
不同的是,现在那鼓鼓囊囊的钱袋里面至少装了几两银子。
然后赵学义就将钱袋子递给了赵启坤,赵启坤愣住没有动,他又向前送了送。
“够雇辆车的了,”赵学义道,“还能找郎中看病。”
所以……赵启坤一股怒火涌上胸口:“你什么意思?”
赵学义自然地与赵启坤对视:“你不是说……”
“好了,”赵启坤恐怕赵学义就这么跑了,伸手就将他拉住,“你就不怕你爹伤重死在半路上?”
赵学义蠕动了一下嘴唇:“换个人去。”
“谁去?”赵启坤道,“哪里有什么可靠的人?万一去了发现你大哥一家病得厉害,不敢上前了?反而耽搁了功夫。”
“不会,”赵学义斩钉截铁,“让衙门里的人去,我能找到衙门的人帮忙。”
赵启坤盯着赵学义,满脸写着不相信:“衙门的人能听你的?人家凭啥去?别说如今在打仗,换做平日里,也只能让人将你赶出来。”
赵启坤在冯家那里听到哑巴孙女儿和杨氏等人做的事,他从心底里不相信,总觉得冯家是弄错了。
就老四这样的还能造
火器?真的能这样,他和老大早就考上功名了。
赵学义道:“我说能去就能去,多了不敢说,个人与衙署禀告一声就好了。我在兴元府也调动过人手。”
赵启坤愈发觉得自己经历的是一场梦,冯家这样说,老四也这样说。
老四好像能随意进出衙署,根本不将这桩当回事,难道他们现在真的成事了?
赵学义半晌才开口:“爹,我们和以前不一样了,眼下朝廷需要我,我不能随便跟你走……眼下打仗……换成别的时候……我自然无话。”
赵启坤耳朵一动,听出了话外弦音,这不就是冯家想要的东西?如果他从老四嘴里抠出消息,或许能立下大功也不一定?
冯家因此真的翻身,那又是别样光景了,他这番苦楚也不算白受,将来还能有个富贵前程。
福焉祸焉?
谁能知道?
赵启坤装作茫然不解,伸手拉住赵学义:“你告诉爹,都发生了什么事?”
赵学义皱起眉头,半晌才道:“娘不让说,娘也不想我们见爹,爹不是已经续弦了吗?为何来寻我们?”
赵启坤狼狈地低下头:“爹错了,这次带着你大哥回来是向你娘赔礼的,那……妇人我也休了,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想要出去看一看,走了一圈才发现还是家中最好,如果你娘能谅解,我就收回休书,我们一家人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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