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道:“皇上最好亲自写封信给长公主。”
小皇帝应声:“应该如此。”
小皇帝带着内侍和宫人离开了值房,太师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战事随时都可能结束,在萧煜没有回来之前,也该让人去兴元府走一遭。
这次除了应对昌乐长公主之外,还要做些别的,最好让小皇帝彻底绝了请豫王回朝的心思。
太师琢磨要如何动手,下意识地拿起毛笔,却因为蘸多了墨汁,一滴墨落在纸笺上。
墨缓缓化开,彻底将纸笺上的字遮盖住了。
那是一个“赵”字。
……
洮州,凤霞村。
天还没亮,村子里就开始冒起了炊烟。
几个妇人在灶房里忙碌。
赵元让和赵元吉几个先跑进了灶房,拿走了烙好的第一摞野菜饼。
“慢着点吃,”谢寡妇在一旁嘱咐,“一会儿我们一起做,很快就能将剩下的棉花籽儿都捡完。”
赵元吉塞了口野菜饼在嘴里:“我们不去捡棉花籽儿了,我们今天要弹棉弓。”
谢寡妇一怔:“弹棉弓?那是啥?”这棉花怎么弄,她是一点不知晓,都是别人赵里正如何吩咐,她们如何做。
赵元让道:“是宋先生让阿姐写信让我们做的,一会儿婶子看到就知晓了。”
弹棉花,还要搓成条,这是阿姐吩咐的,等他们都做完,阿姐也就该回来了。
赵元让说完话,眼睛往旁边一扫,就瞧见赵元宝小心翼翼从兜里拿出一团棉花,先是在脸颊边蹭了蹭,然后突然张开嘴将那小团棉花含了进去。
回来了
赵元宝刚要尝尝味道,脸颊就被人捏住。
赵元让道:“元宝吐出来,不能吃,快吐了。”
赵元宝看着垂下脸的二哥,依依不舍地张开嘴,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满是委屈。
棉花吐到手心里,赵元让才松了口气:“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不是能吃的东西。”
赵元宝鼓起脸颊撅起了嘴,然后小声道:“白白的,软软的,阿姐说了,白软的……能吃。”
赵元让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阿姐说的是野菜饼和炊饼,不是棉花。”之所以说白软的,是因为阿姐总会烤焦,焦糊的自然不能给元宝吃。
赵元宝很是失望,他想要将手指塞进嘴里咬,可是阿姐不让他这样。
“不能吃,能做啥?”赵元宝跟在赵元让屁股后,再次发问。
“做衣裳,能暖和,”赵元让又加了一句,“阿姐说的。”
“阿姐说的”这话比啥都好用,村子里的孩子平日里都听赵元让的,但只要赵元让压制不住,就会请出阿姐,就算再调皮的娃娃,也会立即听话。
赵元宝想了想,然后跑过去拉一拉赵元让,等赵元让蹲下身时,他凑过去低声道:“阿姐给我们的衣裳是不是棉花做的?”
赵元让点头,然后在嘴边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赵元宝立即学起来,他肉嘟嘟的手指贴在嘴唇上,“嘘嘘”出声。
阿姐说了,衣服的事跟谁也不能说,否则就不能给他穿了。
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别提多暖和,赵元宝穿上之后就不肯脱下来,睡觉的时候都紧紧地拉住衣摆,生怕被人抢了去。
赵元吉拉住赵元宝:“走,哥带你去捡棉花籽儿。”说着他将一个铜钱塞给赵元宝。
赵元宝笑得咧开了嘴,他小心翼翼地将铜钱收好,屁颠颠地跟上了他三哥。
葛氏和陶氏回来的时候,刚好瞧见赵元宝蹲在一旁小心翼翼摆弄着棉花,捡出来的棉花籽儿已经聚成一小堆儿。
陶氏身后还背着赵元洮,赵家现在不缺粮食,陶氏月子的时候,杨老太不说顿顿有肉,隔日定然有
荤腥,陶氏吃的饱,奶水也足。赵洛泱离开家时,特意留了许多奶酪、肉干和压缩饼干给陶氏,万一战事起来了,陶氏就能带着几个小的躲起来。
好在战事没有波及到凤霞村,陶氏、葛氏在家很是安稳,虽说秋收活计多些,却有元让几个帮忙。
总体来说,在这样的局势下,她们的日子过的算是极好,村子里的老幼也都是如此。眼下他们最担忧的就是外面的那些汉子。
赵学景在京中,让人送回来过消息,陶氏倒是觉得京里不会出啥事,她心里总是惦记着的是婆母和洛姐儿。
她们留在家中,婆母那么大年纪却要在外面奔波,她不但照应不上,还得牵扯四弟媳在家中陪着,她能做的就是将洛姐儿交待的都做好,等洛姐儿需要的时候,拿去就能用。
“怎么样?”谢寡妇过来道,“那几个村子都嘱咐好了?”
棉花收了那么多,不可能凤霞村一个村子来做,陶氏和葛氏与孙家村、王家村、付家村那边都说好了,他们要一起收拾棉花,当然每个人也不会白做,还是按春耕时的算法,每个人做多少活计都会记下来,到时候多分银钱。
但是有一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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