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见过这种神情……
“你没有见过是正常的,事实上,连我也是第一次见,不,应该说我们——所有人都是……”
她转动了一下戒指,普通人大概没法想象,那么小的戒指里究竟存储了多少宇宙星系、星球以及物种的资料……里头即有人类已知的,也有未知的。
浩大的、难以用“时间”来作为单纯衡量尺度的宇宙蕴藏了多少奥妙……同时也见证了无数兴衰……
“据资料现实,由于奇特的风俗以及……一些别的原因,这一部分灯戒的记载也不明晰,大概是外敌来袭外加母星不再宜居,夜兔们从千年前就开始四散在宇宙中,以佣兵的身份活跃,但他们的死亡率也高居不下,最后的记录应该是两百年前,以地球历算的话……”
“……自最后一只夜兔战死后,此后,在宇宙3600个扇区内,再无任何人发现这个族群的踪迹,所以夜兔是一个……在资料里是被标记为‘已灭绝’的族群。”
“……这真是奇迹,可以说,除非奇迹再次发生,不过我想那概率不大。也就是说,她应该是他们族群中的最后一人。”
绿灯侠的语气中没有过度的怜悯与悲伤,在她遨游宇宙时,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事迹。然而,身为人类——这样情感丰沛的的智慧种族,她还是倍感惋惜:“现在资料已经更正,不过,当末裔死去,摆在夜兔面前的从来都只有一条道路——不复存在。”
她说。
唯有那些突破浩瀚时间与空间之人能够铭记这些兴盛而又凋零的千万族群,夜兔是如此,氪星人也是如此,或许人类也终将迎来这样的一天……
克拉克·肯特被拍了拍肩膀。
“走吧。”蝙蝠侠说:“我们还有需要拯救的。”
和状况百出的另一侧不同,阿尔塔蒙这边最终还是完成了前期的布置工作——尽管,万分艰难:那已经遗失的词语、句法、读音需被接连不断地吐出,排好队伍,以求组成一首长长的、延绵不息的颂歌。黑白交错的书页疯狂翻动,巫师、女巫、术士、疗愈者、符咒师、德鲁伊以及萨满巫师,从赫赫有名到鲜有人知,那些神秘莫测的名字与事迹被一一吐露。
在语言的搅拌下,绿莹莹的魔药锅能让牛群得瘟疫,让蛇产下公鸡蛋,也能使尸骸翩翩起舞!芭芭雅嘎会说,请吧,请与功业盖世的万王之王跳舞,哦……亲爱的,我搞错了,这位应当是成吉思汗。
他睁大了眼睛,他的感受到胃部传来一阵烧灼,喉咙里好像有蚂蝗爬过,于是魔法开口讥笑道:不自量力的凡人!
他深吸一口气,顶着那些光怪陆离的……他无法形容的事物,在茫茫的、难以言喻的世界中,艰难地攀登。基督、异教、骑着驴进城的先知,口称所有人为善人;篝火、假面、萨满鼓,穿着神明跳舞的男人参悟了真理,世界是一顶帐篷,群星在其中策马奔腾,北极星是拴马的柱子。
在他因为支撑不住而半跪倒时,一阵大雪又蛮不讲理地掩盖了一切……一望无垠,自乌拉尔山起,人的良知便是在跋涉中被消磨殆尽的。(注)
“醒醒!”
身着猎装的女神将他从雪地中拉起。
他最后只来得及在幻境中看到一颗高大的、苍劲的橡树,深深扎根地面,枝繁叶茂。
站在他面前戴安娜的蓝眼中闪烁着关切,她一只手扶住了阿尔塔蒙,好让他不再滑落:“希望我没来晚。”
“不会……的。”阿尔塔蒙挣扎着站起来,像是——从一场噩梦里惊醒,又像溺水的人浮出海面,他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道谢才好——戴安娜用自身的力量补足了他的供应上的短板,不可思议。但毕竟,这据说是一位真正的半神。
等阿尔塔蒙稍微缓过来了后,戴安娜看了一眼那难以被肉眼捕捉的、正在缓慢形成的魔法屏障,她思索了片刻,“我可以看看这本书吗?”
“请便。”
她从对方手里接过书页,一股微妙的感觉袭上了她的心头。尽管她此前从未见过类似的魔法器具,但仍然能够以经验做出一部分判断:“很奇怪……是的,我好像感受到了微妙的恶意,但仔细观察又消失不见了。”
她随便翻了翻,就还了回去:“毋庸置疑的是,它本身是没有倾向的。由于你们的举动,此书不会有比这再圣洁的时刻了。”
“那先前您说的恶意……?”
“也许是书里本身自带恶咒所导致的。”戴安娜说。
她转头看向战场,手里还紧紧握着长剑。一闪而过的灵感让她选择了暂时观望。
戴安娜从没见过这本黑书,却总觉得,黑书见过她。
……
那些令人恐惧的、奇形怪状的虫子破门而入时,人们也曾奋力反抗。
倒在血泊中的人,率先向恐惧投降的人,祈祷着有人相救的人,躲藏在夹缝,瑟瑟地听着家中的瓦罐发出窃窃私语的人,为了苟活而将身边的人推向怪物的人。
形形色色,在灾难中原形毕露,可就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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