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缭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软软塌陷了下去。
她弯起眸,轻声应道,“晚安。”
……
虞缭推开门进房间了。
裴闻檀却没急着走。
他靠着冰冷墙壁,懒散屈腿,长指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漫不经心咬在唇齿间。
葡萄味。
有些过于浓郁的香精味。
裴闻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在一道上楼脚步声响起时,眼也没抬,淡然出声,“有事?”
“……”
岑池墨沉着脸,站在楼梯上。
镜片折射着廊灯的光芒,将那双狭长的眼眸掩盖,连同眸底淡淡的红,一起晕开。
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保持着紧攥的姿势很久,指骨用力到发白,僵滞到动弹不得。
从……他亲眼看到虞缭毫不抗拒地被裴闻檀抱在怀中开始。
他用力咬牙太久,连两腮都绷紧僵硬,喉间更是干涩一片。
明明是他的。
他的虞缭。
岑池墨冷冷抬眸,注视着守在虞缭门边的男人。
开口时,嗓音幽冷,“关你什么事?”
裴闻檀挑眉,散漫轻笑,“岑先生,你想找我女朋友,现在问我,关我什么事?”
岑池墨听到那声女朋友,猛地抬手,一拳砸在楼梯栏杆上。
嘶吼道,“她不是!”
裴闻檀缓缓站直身体,目光冷了下来。
语气仍旧平缓,“要发疯去外面,别吵到她。”
岑池墨一僵。
就听那道低磁嗓音,不紧不慢,自上而下传来。
“岑先生,你还是一样的自私。”
“你上楼想做什么?敲开她的房门,质问她,在直播间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表现出自己嫉妒到发疯的丑陋姿态?”
男人短促笑了声,凉薄入骨。
“你就不担心,镜头前,有沈家人在看,有你的母亲在看,也有……你的那些哥哥弟弟?”
岑池墨原本汹涌沸腾、翻涌着怒火的大脑,微微冷静了一些。
他哈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嫉妒?我嫉妒什么,你吗?”
“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裴闻檀只是淡淡看着他。
居高临下的。
站在光里的。
也站在虞缭的门前。
岑池墨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分裂成了两半。
一半在冷嘲,“我只是觉得,被我玩过的人,竟然被你接手,还表现得那么珍惜,实在让人觉得可笑。”
一半在尖叫嘶吼,想要让自己闭嘴,一遍遍喊着——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再后悔也没用。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张斯文温润的面容上,如今是怎么样扭曲嫉恨的姿态。
眼看着裴闻檀的神色沉了下去,岑池墨还在满不在乎地冷笑。
“裴先生,虞缭的滋味怎么样?不过你应该也没尝到多少吧,要不让我告诉你……”
脚步急促。
岑池墨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三两步踏过楼梯。
风声凌厉。
他被迎面重重砸了一拳,镜片掉落在地,玻璃碎片划开眼角皮肤。
鼻梁骨发出咯吱声响,有温热的血顺着鼻腔流出,连眼眶都在发酸。
那拳头落下的力道太大。
岑池墨的身体都不受控地往后倒去,又被拽着衣领拉了回去。
他晕头转向,喉间嗬嗬出声,泛着血腥气。
只能看着那双桃花眼,漫开森冷戾气。
裴闻檀视线漠然,“你不愿意承认是吗,没关系,之后你会懂的。”
他收拢了长指,不顾自己骨节处被眼镜碎片划开的伤口,攥着岑池墨的衣领,又重重将人的脑袋往墙壁上一撞。
咚一声。
闷闷的响。
雪白墙壁上隐约有了薄薄血色。
裴闻檀盯着岑池墨被血糊了的脸庞,一字一句。
“但我不介意承认。”
“我嫉妒你。”
“岑池墨,我嫉妒你,几乎快要发疯。”
这和官宣实锤有什么区别!
贺酌收到消息上来时,裴闻檀已经松开了岑池墨。
男人额前鼻梁上都糊着鲜红血色,一双眼赤红,只艰难喘息着,胸膛微弱起伏。
贺酌咋舌,“行啊,我裴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接狠击情敌正脸。”
裴闻檀慢条斯理拢着袖口,头也不抬。
“找个医生给他看看。”
贺酌比了个ok,“我已经叫了,等会儿就上来。”
裴闻檀点点头,神色尤带着漠然冷意,说了声谢就转身回了房间。
岑池墨狼狈地躺在楼梯上,试图挣扎,“裴、裴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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