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尽到了,他们也就不跟着瞎凑热闹了。
杜景宜送走了这些,又迎来了另外一些,周而复始,络绎不绝。
比起她的长袖善舞,大嫂刘氏就显得木讷得多。
跟着跪在平儿的身后,整个人也都是恍惚的样子,她是几人之中哭得最情真意切的,自然连眼睛都红肿了。
相比较其他人而言,她嫁入国公府的时候,正是婆母和夫君都很得意之时,所以她也是得了不少公爹的关怀的。富
以她的身份,从未在公爹那里受过委屈,很多时候还会她离家远的理由,送来不少的好东西,所以那时候她是真真切切的敬重公爹和婆母的。
可好景不长,才几年的时间夫君和婆母就接连丧生,导致他们东苑一脉差点就要凋零,那时候她也是咬牙切齿的恨过这位公爹的,恨他轻信韦夫人,虽然从未动手作践过东苑,可是他的不作为就是最大的问题。
但,如今人没了,在照顾他残年的这小段日子里头,她也是反复的想过这个问题。
说到底,公爹这种人,这种性子,本就是不能给予厚望的人,为何还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头上呢,且他这几年也算是遭够了“报应”,因此大嫂刘氏,此刻的眼泪是真,痛苦是真,怀念也是真。
杜景宜跪在她的旁边,看她哭的伤心,也是递了帕子过去就安慰说道。
“大嫂别太难过了,如今家里头就你和平儿撑着,你若是伤心过度,那叫平儿岂不是要孤军奋战?所以死者已逝,生者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的。”
大嫂点点头,这道理她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就是有些忍不住罢了。富
反而还是平儿回头来,轻拍了母亲的肩膀,安慰说道。
“母亲若是觉得身体不适,就回去歇息片刻吧,这里有儿子和六叔看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这话,大嫂刘氏心头暖暖的。
自己护了一辈子的儿子总算是长大了,看着他日渐挺毅的身躯和成熟起来的面容,大嫂也为自己的儿子而骄傲,随后便说道。
“我去偏房洗把脸吧,待会儿再过来。”
平儿点点头,旁边的顾少虞也插话说道。
“大嫂,让夫人陪你去吧,她的身子骨也没有多强硬,不必日日跪在这里的。”富
坚强如顾少虞,年轻如平儿,真跪上这一月只怕都要掉层皮,而顾少虞并不想夫人和大嫂也跟着遭这一回,上次为着祖母的丧事,她们俩也是被折腾的够呛。
顾少虞可是记得的,他那时候回来碰到自家夫人之时,触手都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本来她就是瘦的厉害,要是这么三次两次的折腾,只怕熬不住。
大嫂听了他的话,当然也明白这意思,随后就拉着杜景宜的手说道。
“扶我过去吧,哭得我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路了。”
杜景宜自然知道大家的意思,所以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将军和平儿后,还是起身扶着大嫂去了旁边休息。
而灵堂内,叔侄二人还是跪得笔挺,等待着来吊唁的人给他们回礼。富
偏房之中,大嫂净了一把脸,而后才疲倦的坐下,叹息了两声。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泪就是止不住,纵然公爹在前些年有多少的错处,如今也都尘归尘,土归土了,他这一走,国公府里头就真的只剩我们孤儿寡母了,总觉得……总觉得有些寂寥。”
她的话,落到杜景宜的耳中,也很是唏嘘。
论说起来,她嫁入国公府这么些年,与这位公爹的交道打的实在是少了些,而后搬去了将军府,又南下金陵城许多日子,更是相处甚少。
所以,难过归难过,她却没有如大嫂这般的念想,只能是安慰的说道。
“大嫂说什么呢,你我虽然分居两府,但我们永远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再说了,等国丧和家丧的事情办完后,平儿总是要办喜事的,到时候,新人嫁进来了,孩子也出生了,自然就能抵消这偌大府邸的空洞了。”
“说的是呢,此事也还好是六弟做主动手快,否则,还真就不一定能等得到李家的这位大小姐了。”富
“怎么说?”
杜景宜对这话可是有些疑惑,怎么好端端的提起了这个?
“结亲以后,我与那李夫人来往就还挺多的,三不五时的互相会送些东西过去,那一日我让欧妈妈亲自跑了趟,结果就听说二小姐已经在准备,要进宫选秀了。”
“这么快?”
“本来选秀的日子就是定在春日,万物盛开复苏的时候,眼下都已经是快盛夏了,自然是要预备着的,听说是要在初秋的时候办,那时候先皇也百日了,皇家与我们的尽孝之期本就不同。”
国丧,于众百姓和百官们来说,都是要服一年的。
在这期间,不能饮酒作乐,不能花枝招展,也不能有办喜事的,所以家家户户都遵循着。富
奔丧人
可皇家不一样。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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