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这般姿势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外。
但方才宋柯也说了,他中了毒,控制不了身体本能的想法。
但即便如此,他也什么都没有做。
从姜意的莹莹目光中,宋柯便能看到她的想法。
“可,我如何能同婆母争斗,又如何能争得赢。”
这个婆母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出那许多冠冕堂皇的话。
她的话很多都是极有道理的,姜意从中寻不出错处,但那些压迫感却是实打实的。
她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姜意的头顶上,姜意只是见着她,便觉浑身发抖。
更不要说她是栗华清的亲娘,而栗华清最是孝顺。
她从前从来不曾生出过同栗老太太相争的想法。
因为她是长辈,是婆母,所以她得听她的话。
哪怕姜意心里也是极不舒服的。
在栗华清考取了功名后,姜意如释重负的同栗华清热络起来,然而栗老太太远远的瞟了她一眼。
那一眼,含着浓浓的不喜与厌憎,让姜意顿时浑身发毛。
之后她便又毫不犹豫的罚了她。
于冰天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这让姜意更加恐惧她,平素里能避则避。
眼下姜意不免问自己,她可以和婆母相争吗?
她又能否将栗华清给争取过来呢?
她婆母最在乎栗华清这个儿子了,若是这样,只怕她婆母会气死吧。
姜意惊奇的发现,想到这里,她竟然有一种隐秘的欢喜。
姜意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有这般的坏心思。
素来纯真柔弱的少女第一次直面自己的欲望,竟生出了些许茫然无措。
“为什么不会呢。”
宋柯近乎于沉迷的看向少女,“你这般好,合该一个眼神,他便该将你想要的一切巴巴的奉上。”
“若不是,便是他有毛病。”
宋柯毫不留情的给栗华清上眼药。
姜意不妨他竟会这么说,一时颇有些羞窘,“我哪里有那样好。”
她又不是九天仙女。
姜意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诚如婆母所说的那般,她这个人胆小、怯懦,不贤惠不端方,不懂持家。
而栗华清却是个会读书会做官的人。
若非那时夫君还未曾考取下功名,换了之后,夫君是万万不会娶她的。
少女眼中黯然一闪而过。
然而下一瞬,宋柯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小铜镜。
“喏,瞧瞧,你是不是从来不知道你有多美。”
姜意茫然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那个陌生的自己。
从前房中并无铜镜,故而姜意打小的时候就没大照过镜子。
只是想着除了乳母之外,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那她大抵就是不讨喜的。
后来成婚之后,她却也刻意的不大照镜子,因为她心里便觉得自己是如此的糟糕。
在这样的心理暗示下,她越发不愿看到那个平庸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眼下她刚刚被人夸了,如今骤然看向镜中的自己,竟有几分风韵楚楚的错觉。
这是她吗?
姜意疑惑的看向宋柯。
宋柯朝她点点头,“这就是你。”
“姑娘是宋某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是见之便生欢喜。”
见之便生欢喜。
最漂亮的小姑娘。
从前从没人这样说过她,但听着这样好听的话,她还是满心欢喜。
欢喜吗?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是。”宋柯道:“宋某喜欢姜姑娘。”
“可你分明才与我见面。”姜意有些不相信。
“所以我同你说了,是见之便生欢喜。”
“这是我的心告诉我的。”
他握着她的手,覆到了他的心脏处。
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姜意头一次知道,有人的心跳能跳得这般快,又这般炙热。
“我已经成婚了,你不能喜欢我。”
也唯有如此天真不知世故的小姑娘会如此轻易的相信他这一番话,并如此认真的告诉他。
宋柯难掩轻笑,“是,我知道,所以我会将这一份爱意暗藏心底,直至死去。”
杏眸圆睁,她明显错愕极了。
如何就说到死了呢?
她听到他又说:“因为你值得。”
“你值得这世间最幽深绵长的爱意,跨越山海也不曾改变,往后种种所见之人皆不及你。”
皆不及你?
她有这般好吗?
眸中显现出极深的疑惑。
“所以你不必妄自菲薄。”
“我只盼着你好。”
“同栗华清示弱、亲近,他会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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