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知让本就五感灵敏,此刻心烦意乱,更加关注姜蜜。
他气得直接掀开被子,冷声质问:“姜蜜,大晚上的你到底在闹什么?”
人欲
谢知让很烦。
对付诏狱那些不肯吐露实情的犯人,他可以剥皮断脊、灌鼻刺心,无论多么严酷的刑罚他都能下得去手。
可对上姜蜜,他束手无策。
打不得,骂不得,更别提用那些刑罚。若她打定主意不开口,谢知让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道:“姜蜜,你若不说实话,今晚咱俩都别睡。”
姜蜜微微瞪大眼,却见这男人和她来真的,一脚把被子踹到床尾,掐着她的腰坐起来,不许她躺下。
而后他便一句话都不说,只安静陪她坐着。
姜蜜张口,欲言又止。
时间悄悄流逝,姜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耳边是男人渐渐沉重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到他眉头紧锁。
姜蜜知道谢知让应该是有头疾,每当困意袭来却不能睡觉时,他都会头疼欲裂。若没有卫明点的那支香,他几乎无法缓解。
姜蜜心乱如麻。
若他当真看不起自己,应当也不会强忍着痛等她开口吧?
他这般作为,难道是待她……
于是她鼓起勇气,伸出手去捏谢知让的衣角,小声试探道:“我冷……”
谢知让呼吸一顿,掀起眼帘瞟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用脚把被子勾回来,兜头把姜蜜一整个罩住。
姜蜜愣了一下,却因看不见他生出几分安全感。她躲在被子下面,双手紧紧捏住被角,措辞好半晌,才低声解释:
“我……你……你已许久未同我行周公之礼……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有外室了……”
谢知让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姜蜜听他没动静,心下更加难过,口中却连忙补充道:“你……你若真有外室……也没关系……我……我不会告诉家中长辈的,你也不用担心受家法……你若要在外过夜,同我说一声便是,我会替你遮掩的!但你若有私生子,那我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知让听她越说越顺溜、越说越离谱,直接气笑了,上手猛一下就把她被子给扯下来。
“谁告诉你我有外室?谁告诉你我有私生子?姜蜜你大晚上脑子让门夹了是吧?”
姜蜜被这股力道扯得晃了下身子,堪堪稳住身形却见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熟悉的脸。她不由往后撤了撤。
姜蜜不敢看他,只小声道:“那你……你怎么……”
谢知让真想回到一个月前抽自己一巴掌。
他不过是嫌丢人没和姜蜜说罢了,现在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她怀疑自己有外室,还是该高兴这样她都没怀疑自己不举。
他深吸一口气,道:
“上次你来癸水疼晕过去的时候,府医说你身子弱,从小身体没养好有些亏空,再加上纵欲过度,让你气血两亏。他要我禁欲一月不能碰你,他好为你调理身子。你先前本就不太愿意与我同房,我怕你知道此事更加不情愿,便没告诉你。所以,没有外室,也没有私生子。”
姜蜜呆愣愣看着他,实在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缘由。
谢知让难得叹气,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继续道:“还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姜蜜仰头看着他,胸口微微发麻,又有一点发烫。谢知让见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无可奈何地摸摸她的脑袋。就在这个瞬间,姜蜜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我刚才去拉你裤腰……向你……向你……那个……”她实在说不出口,含混过去,接着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庄重,会不会觉得我和董玉环一样是不要脸之人……”
谢知让只觉荒唐。
他真的很想敲开姜蜜的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浆糊。
“我说你是不是让那些迂腐的规矩给教傻了?七情六欲,是个人都有。饿了要吃、困了要睡,思春动情就和人吃喝拉撒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我夫妻之间,这等事情有什么值得说嘴的?”
“再者,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同我求欢是天经地义;那姓董的与我毫无瓜葛,想来爬床才是自甘下贱。”
“我说你一天天脑子里想什么?你大晚上不睡觉和我闹脾气,就因为这种事?”
姜蜜抿唇,有些窘迫地挠了挠脸。
其实这于她并不是一件小事。
她从小看那些婶娘伯娘斗小妾掐通房,个个都是叫她们跪在地上用言语羞辱,什么贱蹄子、狐媚子、骚/浪/货,一句比一句难听。
她出阁前甚至没有长辈教过她房中之事,都是谢知让主导着完成洞房礼的。
故而在她潜意识里,女子主动向丈夫要求同房,都是以色侍人的妾室通房才会做的事,嫡妻是不能做的,做了便会被冠以狐媚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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