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蜜摇头,神色坚定,“不行。阿让,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我想把他生下来。”
谢知让沉默不说话。
姜蜜看着他,目光渐渐温和,伸手青葱玉指细细描摹男人的脸,“我想看看咱俩的孩子,到底是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我想看着和咱们俩都很像的小孩儿,一点点长大成人。你要和我一起的,好不好呀夫君?”
谢知让眼热,将脸埋入姜蜜颈窝,“可是你太受罪了。我不想看你这么难受。”
“那你亲亲我。这样我就不难受了。”
谢知让闷闷应了一声。他抱着姜蜜抱了一会儿,而后迅速收拾好情绪,重新回到冷静,柔声细语安抚姜蜜。
等到将姜蜜哄睡,他乘着夜色出城,直上护国寺。
他看着大殿之上沉肃安详的释迦牟尼,忽而一撩衣摆,双膝下跪。
我自知罪孽深重,不该来佛门清修之地搅扰佛祖。但佳妻心善,不该为我之过错受苦受难,一切报应都该由我一人承担。
我心虔诚,罪徒愿入阿鼻地狱偿还罪孽,只求佛祖保佑我妻怀孕生产皆顺利。倘若母子平安,我定跪行殿外三千台阶前来还愿,为佛祖重塑金身。
愿我妻一世平安。
报复
不知道是谢知让那一跪,跪到了神佛心软;还是姜蜜刚好将那段难熬的时日熬了过去,她的食欲渐渐好了起来
谢知让见姜蜜消瘦下去的面庞渐渐有了一点肉,总算是松了口气,当即去护国寺对着释迦牟尼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姜蜜身体康健,谢知让便轻省些,处理政务更加游刃有余。
虽然曾德清和太子等人依然对他很是不满,但有陆文元和韩瓒等人相帮,谢知让在朝堂之上可谓如鱼得水。
皇帝闭关十数日,终于出关,当即就让冯吉传唤谢知让和禅息真人。
“哈哈哈,真人不愧是真人。此番服下丹药,闭关修炼数日,朕果然觉得力气充盈,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哈哈哈,赏!重重地赏!”
禅息真人并不多言,只躬身向皇帝表示感谢。而冯吉见皇帝这般高兴,也笑着说了几句奉承话。
待到皇帝要和谢知让谈论正事时,禅息真人便识趣地退下。
“子晔,这段时日由你代替朕批奏,可有发生何大事?”
谢知让同他简略说了一番近来发生的事,而后主动道: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勉强维持朝堂,但到底万万比您不及。如今您顺利出关,更加龙精虎猛,于江山社稷而言,乃是一件大好事,也让微臣心中不再惶恐。”
皇帝见他这般识趣,并不贪恋权柄,既十分满意,又心生好奇。
于是他故作姿态地挽留:“子晔,前段时间,你代朕批奏,朕瞧你做得极好,倒不如继续帮朕。有你帮忙处理奏折,朕定能轻松不少。”
谢知让避之不及。
但见皇帝再三挽留,谢知让只得无奈道:“陛下,内子如今怀有身孕,微臣得多陪陪她。您可切莫再让我帮您处理奏折了,臣没空。”
这些年,谢知让有多疼爱他这个妻子,皇帝是知道的。也是因此,皇帝有些牙疼。
“你倒是真稀罕她。”皇帝摇摇头,不再说话,挥挥手让他退下。
谢知让犹豫一二,还是开口提醒:“陛下,内子如今尚未坐满三个月,还请您帮微臣瞒着些,莫要让别人知道了。”
皇帝微愕,随即笑骂道:“朕岂是那多嘴多舌之人?再说了,朕和谁去说你妻子怀孕的事儿?你这一天天的,净会气我!滚滚滚!”
谢知让得他保证,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太子原还想着谢知让对批奏之权不会这么轻易松手,想着是否可以在此事上做做文章。他却没想到,谢知让还真说放手就放手了,让他这满腹计策无处施展。
太子让人去探查谢知让,得知他的妻子谢姜氏怀有身孕,顿时眸光一暗。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太子而言,姜蜜就是那个偷不着。
这些年,太子偶尔会找个机会和姜蜜说说话,可是没一会儿,人便会被谢知让给带走,惹得他心中更是痒痒。
他原先没有这么大的执念,只是见谢知让将人看得这么紧,他又一次次在谢知让手上吃瘪,便对姜蜜念念不忘。
他太想知道,那个永远散漫恣意、不可一世之人,见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折辱时,会露出怎样戟指怒目的表情。
想到那个画面,太子心中舒畅不已,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笑容。
太子会知道姜蜜怀孕,是因为彼时姜蜜正好坐满三个月的胎,谢家上下便没有再刻意瞒着。
三夫人前次被老夫人一顿呵斥,安分了不少。她嘴上虽不认,心里却清楚地知道,姜蜜肚子里那个就是宁安侯府的金疙瘩。
若她不小心让姜蜜的孩子流了,不说谢家会不会休了她;只一个谢知让,就绝对会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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