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程识将信将疑道。
“真的。”宋璐眉眼温柔的保证道。
他心下稍安，没好气在她额头戳了一下：“谁教你开这种玩笑的？吓死我了。”
宋璐笑着没有回答。
吃过早餐以后，程万山提议大家一起去东面山顶的灵慧寺，而徐家的大部分人知道要爬山，都找借口回绝了。
最后只有徐嘉清和徐家的老太太答应同行。
因为人数不多，总共只开了一辆七座的suv，由老太太的司机驾驶。
程识坐在副驾驶。
宋璐和徐嘉清并肩坐在最后一排。
徐嘉清似乎因为感冒的缘故，精神状态有些不佳，对前排程万山和老太太的讨论没有任何兴趣，一副随时都会睡过去的表情。
宋璐犹豫了下，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轻轻撞碰了碰他的手臂。
“你不舒服的话，其实可以不去的。”
“没有不舒服。”徐嘉清拉起毛衣polo衫的领口，将自己下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是吃了药有点儿困。”
“那你休息一下吧。”宋璐想他这么坚持的原因，应该是把这归也咎于生意上的应酬，顿时生出一丝兔死狐悲的怜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徐嘉清默不作声打量着她。
随即轻轻向她道了声谢，侧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宋璐：“……？”
这怎么还讹上了呢？
彼时汽车正穿过笔直的青灵大桥，清冽的阳光照射在碧绿的湖面，折射出波光粼粼的光影。
宋璐眨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扭头看着窗外。
算了，看在天气好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吧。
……
汽车抵达山脚，宋璐正想叫醒徐嘉清，却发现程万山有回头的迹象，猛的抽回自己的肩膀，若无其事的摁着肩颈，活动着脖子。
徐嘉清整个人猝不及防晃了一下，双眼迷朦的抬起头：“到了？”
宋璐仿若未闻的扶着前排，从他的膝盖前面挤了出去，而她一下车就跑得没影了，程识在停车场晃了一圈都没找到她，等到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人已经到半山腰了。
除了徐嘉清，其他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她这么着急干什么。
徐嘉清也没有向其他人解释的意思，单手插在黑色的休闲裤里，若无其事的顺着台阶往上走去。
风轻轻吹拂着他柔软的短发，搭配着他毛衣里面的白色t恤，在澄澈的晨曦中，浑身弥漫着慵懒干净的少年感，全然没有传言中那么捉摸不透。
程识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和他套近乎，但想起那些关于徐嘉清的传闻又望而却步，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觉得此时的徐嘉清比他所以为的还要更加孤独。
现在徐家的人，除了老太太，应该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徐嘉清感觉到他的视线，并没有追问，毫无兴趣的加快步伐，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
今天不是周末，但寺庙里面依旧人头攒动。
宋璐记得徐家的人不喜欢和人挤，故而没有进去，坐在门口的大树下等着其他人上来。
然而徐嘉清是第一个出现的。
他不慌不忙从石阶走上来，鹤立鸡群在人群中眺望了一眼，便径直向宋璐走去，“你不进去？”
“等会儿吧。“宋璐有意在人前和他保持距离，怕程识他们看见又开始想入非非，暗暗往后退了一步：“我听你妹妹说，你们一般不怎么去人多的地方，所以等人少一点儿再进去吧。”
徐嘉清似乎并不知情，浅色的瞳仁若有所思向下转动：“我怎么不知道？”
宋璐：：“……”
她也想问，明明是他们家里的事，他怎么都不知道？是被家里人孤立了吗？
在她胡思乱想的几秒钟里，他已经联想到另一件事：“所以你昨天和你哥出去才没有叫我？”
宋璐没想到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声。
难怪她回来的时候，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徐嘉清瞬间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微垂的眼底泛起淡淡的笑意，拉着她的手腕道：“走吧，别等了，依照他们的体力，一时半会儿上不来。”
徐嘉清没有说错。
宋璐和他在寺庙里逛了将近半个小时，其他人都没有上来的意思，而她也没有什么所求，在正殿门口点了炷香，便准备和徐嘉清原路返回。
然而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徐嘉清不见了。
在周围找了一圈，才在一个人群罕至的角落看见他。他正侧倚着朱红色的墙壁在打电话，墙外的杨柳，越过一旁的檐头筒瓦垂落在他的肩头，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冷白有力的小臂，单手抱在胸前，线条流畅自然。
他的头微微侧头，没有情绪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宋璐看得有些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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