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在发髻正中的孔雀形金制发冠口衔一粒红玉珠。
那粒红玉珠垂吊在薛品玉的眉心间,像描在她额心的花佃,她捂起半张脸笑起来时,更映的她娇俏活波。
她笑着说道:“本宫命人往桃酥里加了猪油,水袋里装的不是水,是清酒,你是和尚,你尝一口,你都是犯戒了。”
圆舒大惊,脸色突变,抹抹嘴,连呸了好几口,可嘴里的辛辣味还是挥之不去,余味的后劲在他体内乱窜。
明知僧人不能食荤吃酒,这公主还要这样做,她简直就是刁蛮任性,胡作非为,恶意满满!
圆舒不知道薛品玉为何要这样对自己,竟要往食物里掺杂荤食与酒水。
“公主,小僧与你无冤无仇,究竟是哪儿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小僧。”
他半夜叁更撞钟扰人清梦,这不算仇?
就算没有仇,看见和尚食荤喝了酒的吃瘪样,逗得薛品玉开心不已,薛品玉都觉得值了。
“你胆敢让本公主告诉你,你错在哪儿了,你是不是想让本宫命人押着你,灌你喝下一壶酒了?”
和尚从来都是滴酒未沾,现在沾了几滴酒,薛品玉见圆舒的脸颊泛红,脸上一根根立起的绒毛清晰可见。
酒似炽热的火浪,搅得圆舒心窝子热气升腾,被炙烤到手脚发出了热汗。
圆舒捏紧了拳,收回了之前认为公主本性不坏的想法,也不再认为公主平日里那些张牙舞爪的作为是虚张声势,只为竖起保护自己的刺了。
这个公主,就是一个坏公主,如传说中那样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刁蛮任性。
“阿狗,你这眼神,你是很不服本宫说的话吗?”
薛品玉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圆舒的下巴,让他低眸的怒眼正视自己。
圆舒气到两处太阳穴周围一根根青筋凸起,那根抬起他下巴的食指被他视作是侮辱。
他别开头,清冷的下巴弧线扬起,离开了那根食指。
从没有薛品玉得不到的东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薛满都命十二个能工巧匠铸造登天梯,想要通过梯子爬上天,去给薛品玉摘星星。
虽然那登天梯刚开始做,就被太后以荒唐至极给叫停了,但事事都无碍的薛品玉,瞧见圆舒对自己逆反,反倒生出她的征服欲。
圆舒面目不悦,那根水葱似的手指,再次挑上了他的下巴。
“本宫命你,看着本宫。”
“如若不然,本宫就命人把你给捆了,给你灌酒,喂你吃肉,撑开你这和尚的浅眼皮子,让你看裸女。”
既如此,圆舒被酒气萦绕上头之际,那双一向遇见女施主就低垂的双眸,睁大眼抬眸就瞪向了薛品玉。
四眼相对的刹那,薛品玉惊异这和尚的眼,怎生的如此清亮灵动。
薛品玉入寺已有一段日子,这一次,圆舒才彻底看清了她的模样。
脸似圆月,皎皎发光,眼似青杏,双眸清秀。
那一口喝下去的酒,在圆舒体内煮热了,他全身的汗如雨落,痴痴地盯着薛品玉。
视线交汇之间,白光穿透空间与时间,照亮了薛品玉的心底,也照亮了圆舒的心底。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