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也被群发的新年祝福塞满了,震动个不停,想到年后那些破事,江雪萤连应付的心情都没有。
就在这时,微信忽然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江雪萤略扫了眼,看清“池声”那两个字后,愣了愣。
群发的?
点开一看,果然像是群发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新年快乐。”
江雪萤想了想,打字,又觉得不妥,删除,最后只回了客客气气的六个字,“谢谢,新年快乐。”
本来到这儿也就为止了,未曾想池声那边儿竟然还在显示“正在输入中”,也不知道他都输入了点儿什么,江雪萤有点儿惊讶地等着他的消息,那一行字闪烁了两下,又静止了下来。
如果池声做着普通的工作,她也不定会这么谨慎,或许还会多寒暄两句,但池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俨然已跃入南城新贵,再考虑到两人曾经寡淡的同学情,说得多了难免就有攀附之嫌,毕业这么几年,江雪萤还是拉不下脸来。
见池声没动静了,她也就丢了手机,专心致志地看窗外的烟花。
孰料,不知道误触到了哪里,突然屏幕上就显示了个视频通话。
!!
毫不夸张地说,江雪萤那一刻心都冲到了嗓子眼里,她眼疾手快地果断摁上那个挂断键。
忽然,视频接通了。
池声微微睁大了眼,他眉睫乌浓,但瞳色很浅,看人时略显散淡,此时那双略有些散漫冷漠的琥珀色双眼,正定定地看着她。
倏忽,敛下眼,“江雪萤?”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的声哥:群发
实际上:发之前纠结一个小时
——
校医室
池声真的有一双很漂亮的眼。
江雪萤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是在初三。
她和池声做了两个星期的同桌,期间说过的话屈指可数。江雪萤本来就有点儿轻微的腼腆社恐,自然更不知道和池声说什么。
一直到了星期一下午的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让全班自由分组,进行两人三足的比赛。
江雪萤一颗心几乎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怕找不到队友。
她从小到大跟着四处打工的江父江母辗转外地,转学是家常便饭,也正因为如此,明明和同学关系都还算不错,却总有种没法融入集体的孤独感。
好在,柯小筱主动朝她走了过来。
一阵忙乱之后,三班的同学也都各自找到了队友,除了池声。
江雪萤一怔,三班总共有38个人,加上刚转学的她也就是39,也就是说,在她转过来之前,38个人19组是正正好的,是她占据了池声的名额。
江雪萤忍不住看向了池声的方向,少年很平静的模样,倒不觉得被人孤立有什么大不了的。
柯小筱:“你不用管他,他本来也不用上体育课。”
不用上体育课是什么意思?
很快,江雪萤就知道了柯小筱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因为没人跟他组队,体育老师叫池声去花坛那边坐着休息。
比赛进行到一半,快到江雪萤出场的时候,突然地,传来一阵骚动声。
江雪萤只看到池声突然从花坛上滑落了下来,像条濒死的鱼一般靠坐在花坛前急促地喘息。
人群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老师快来!”
“老师!池声又哮喘(发病)了!”
人们开始向池声的方向涌动,但没有人愿意多靠近一步。
少年像是一尾被冲上陆地的鱼,被人围观议论个不停,又在众人畏惧、厌恶的视线中挣扎求生。
好在体育老师也算镇定,一边帮他深呼吸,一边叫了男生跑回教室去拿气雾剂,又叫人去医务室喊校医。
池声呼吸急促,一阵阵的哨音听上去就像是在拉风匣子,听得江雪萤和柯小筱也忍不住攥紧了手,喉口发紧,胸口发闷。
柯小筱小声地说:“我喉咙也好难受,好想吐。”气雾剂一拿过来,少年就双手并用,扣住气雾剂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攫取着药剂,过了一会儿这才渐渐镇定了下来。
“谁扶着池声去校医室?”体育老师问。
操场上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有谁自告奋勇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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