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她真正的肺腑之言。
或许是因为天台上的风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刚打过一架的缘故,少年额前的碎发凌乱,那双尤为清隽好看的眉眼也都一览无遗。每当撞上那双眼,江雪萤总要忍不住微微屏住呼吸。
池声倒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表现出什么激烈的情绪。少年眼皮一跳,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难道说她表现得还不够诚挚?
不得不说,这还真把她给难倒了。考虑到池声刚刚经历过什么,江雪萤使出浑身解数,努力搜罗一切美好的词汇来证明自己的诚意,“我想想,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很好看,很像……”
“……嗯……像琥珀、琉璃……”
“月亮、象牙……”
“玫瑰什么的?”
说着说着,江雪萤一怔,突然觉得后面这几个词组有点儿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月亮、象牙、玫瑰……”
她喃喃,突然明白熟悉的缘故是因为什么了。
这是是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一首非常出名的小诗。
它还有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做《恋人》。
全诗的原文是:
月亮、象牙、乐器、玫瑰、
灯盏和丢勒的线条,
九个数字和变化不定的零……
我应该装作相信确有那些东西。
我应该装作相信从前确有
波斯波利斯和罗马,
铁器世纪所摧毁的雉堞,
一颗细微的沙子确定了它们的命运。
我应该装作相信
史诗中的武器和篝火,
以及侵蚀陆地支柱的沉重的海洋。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
只有你实实在在……”
只有眼前的你实实在在。
想到这一句,江雪萤浑身一轻,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从来没有觉得这句话让人如此安心。
劫后余生,所幸池声还完好无损地坐在她面前,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她不太清楚池声有没有听过这首诗。
少年把手撑在栏杆上,对她绞尽脑汁,花样百出的夸赞并未作出任何特别的反应。
只微微有些闪躲的目光,颤动的眼睫,才隐约暴露出了点儿不太自在的端倪。
他知道这首诗,
之前就在一本文摘上看到过。
剩下来的那一小段是:
我应该相信还有别的。其实都不可信。
只有你实实在在。你是我的不幸
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长睫漫了下来,少年搭着眼,动了动手指,
指尖仿佛残存着女孩身上的触感,恰似那天那件长外套贴着肌肤的淡淡的体温。
风从头顶掠过,就像是诗人的吐息。
你是我的不幸
和我的大幸,纯真而无穷无尽。
……
作者有话说:
萤妹:人我帮你摇来了
声:?
萤妹: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声:???
接下来终于可以慢慢安排糖和雄竞修罗场了!(躺平)
——
牵手
离开天台之后,江雪萤就和池声一起回到了三班的教室。
来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是第二节 课已经快下课了,江雪萤正准备打个报告走进去,却忽然觉得手臂一沉。
池声垂着眼拉着她,硬生生把她调转了个方向。
“等着。”
少年吐息清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很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把她拉回来之后,池声就松开她,往后靠,靠在墙上,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那股洗衣液的清香远去,少年垂着眼皮提醒:“等下课。”
然后就没心情再搭理她,自顾自地闭目养神等下课铃声。
在逃课这件事上,池声明显比她有经验得多。
不过江雪萤完全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总觉得她这样傻傻地站着不对劲,蹲着好像也不对劲。她纠结间,池声屈尊纡贵地掀起眼皮,淡淡扫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站在这里是想罚站的话,不用那么麻烦。”
他偏头看着教室,给出了个意味不明的建议,“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江雪萤:“……”
在挣扎了半秒之后,她还是决心跟着池声有样学样,靠在墙上等着下课铃声。
池声的决定是正确的,这节课是历史,历史老师姓张,一直比较好说话。
等到张老师一走出前门,池声就往后门走,江雪萤忙跟上。
他俩早读和上午第一节 课没来都比较扎眼,柯小筱惊讶地拉住江雪萤,“你干嘛去了?怎么跟池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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