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有其事地写下了个解字之后,江雪萤看着题目,大脑飞速运转,却是浆糊一般的一团空白。
池声就在她身边。
趁着老刘转身的时机,少年突然垂着眼抬手往她这边儿刷刷写了两笔。
江雪萤心紧张得快绞成一团,赶紧低头抄了下来,在老刘看过来的瞬间,他又面不改色地迅速用虎口把字迹抹了。
可惜,这点小动作还是没瞒过老刘一双教书育人多年的火眼金睛。
老刘非但没骂他俩,甚至还开了个玩笑,“虽然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但下次再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啊。”
全班哄堂大笑。
江雪萤窘迫得耳尖发烫。
池声也顿了顿:“……”看起来难得有点儿不自在。
她看他的手。
少年的手白皙修长,淡青色的血管脉络走势清晰,只在指间和手掌内侧沾了点儿白色的粉笔灰。
白得鲜明、突兀。
像是众目睽睽之下一块抹不去的,被骤然揭露的隐秘。
自始至终,池声对她的态度言行都算不上张扬,不至于让她陷入尴尬境地,但也绝称不上低调。
在这样的情况下,江雪萤突然发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想到过陈洛川了。
那天运动会之后,她也没好意思多安慰陈洛川什么。
池声其实从来没就她跟陈洛川多指手画脚,可能是本来就不对付,他基本上很少提他,没发表过任何看法。
只在前段时间突然问过她一嘴。
cs:你最近跟陈洛川有联系没?
江雪萤一愣,如实回复:没,怎么了?
cs:随便问问。
江雪萤忍不住问:“你跟陈洛川是不是之前有什么……旧怨?
cs:?
cs:为什么这么说?
江雪萤:就,感觉你跟他好像不太对付的样子。
cs:可能。
又续道:建议别跟他走进太近。
江雪萤抿唇:我这段时间跟他都没联系了。
池声的回复很直截了当:好。
她这话不假,她这段时间满脑子光琢磨池声的态度跟想法了,根本无暇去思索和陈洛川之间的关系发展。
其实江雪萤也曾经想鼓起勇气,向池声问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年态度太过从容自然,倒让她有些无从下手。
于是,她只好遵从模糊的直觉,尽量跟他保持距离,看到池声上线给她发送组队邀请,她就点个拒绝,敲字回复:“今天不打了,我去洗澡。”
池声还是没什么表示,只很随意地道了声好。
一晃神的功夫,面前的草稿纸上已经落了“cs”两个字,白纸黑字的缩写反而有点儿欲盖弥彰的感觉。
沈萌萌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什么?”
江雪萤下意识想挡,又迅速反应了过来,强行解释说:“cs啊,一款很老的射击游戏了,你小时候没打过吗?”
待沈萌萌和后桌说话去了,看着纸上的字,江雪萤微微抿唇,迅速用涂改液擦了。
池声不提陈洛川,
却在悄然无声中步步为营,很有耐心地推进蚕食,不知不觉中,就如同呼吸一样,填满了她的学习生活。
就像是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眨眼就进入了冬天。
大课间的铃声打响,广播站里的《运动员进行曲》卖力地激励着委顿颓废的学生们去操场跑操。
放下涂改液,江雪萤赶紧合上草稿本,跟着沈萌萌往操场上走,走到一半,寒风飕飕地刮着,冻得江雪萤一个哆嗦接一个哆嗦,才意识到今天穿得少了。
做操的时候,她隐约觉察到池声偏头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是错觉。
一场跑操下来,非但没起到学校说的强身健体的作用,在操场上灌了一肚子的风,回到班里江雪萤还隐约有了点儿感冒的迹象。头脑发沉,喉咙有点儿痛,鼻子也开始有点儿堵。
偏偏今天又轮到她们这组值日,小组里没人愿意擦黑板,江雪萤干脆就把这活给接了下来。
夏秋还好,一到冬天,擦黑板就不是人干的活,黑板擦经年累月下来蓄积了太多的粉尘,拍拍打打也无济于事,
每天至少,也是必须,得用抹布过水擦一两遍。
冬天水流到手上就跟有一排细细密密的钢钎一样钉进骨子里,不到几秒钟,手指就被冻得通红。
刚刚去跑操,黑板还没来得及擦。江雪萤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向讲台,刚要拿起抹布,却发现有点儿不对劲。
……抹布被人已经洗净拧干,甚至还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桌角。
江雪萤微动了动指尖,拎着抹布环顾班级。
天太冷,虽然是大课间,但班里坐得还是很满,有人聊天,有人写作业,每个人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她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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