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办法告诉他我心中的恐惧。
我怕他,是的,因为那张跟塞西越发相似的脸庞。
以前我觉得塞西跟索斯很好分清,但是现在,每当我跟索斯约会,我总能够从他身上看出塞西的影子来,或许是说话的方式,或许是侧脸的某一个角度,太相似了,相似到尖叫几乎窜出我的喉咙,最后化作一声变调的咳嗽消散在空气之中。
我毫不怀疑自己对索斯的感情,但是每晚从噩梦中惊醒,我都会怀疑自己的记忆:强奸自己的是塞西对吧?可是为什么梦里出现的,会是索斯的脸?
塞西和索斯,到底谁是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恐惧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烈,我想起来塞西假扮索斯哄骗我的场景,若他不是塞西,真的是索斯呢?
我终于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克服往日的阴影,我以为我可以的,可是它一直都潜伏在我的心底,寻找着机会伸出它的爪牙,猝不及防地挠我一下,痛彻心扉。
我开始偷偷地去看心理医生,有一次索斯看见了我眼下的青黑,担心地问我:“没有休息好吗?”
确实因为焦虑和害怕睡不着,但是我不打算说实话:“最近有点忙,接的翻译工作有点多,还有打工”
“不要太辛苦了,”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都憔悴了,如果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
“够的,我只是想尽早还清贷款。”
我对他笑笑,他也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确定,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就是索斯,因为他笑起来给人一种阳光开朗的感觉,而塞西永远都是疏远的,彬彬有礼的,就像高高在上的天使一样。
虽然只是一个披了天使皮的恶魔罢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会在工作的地方遇到“在家里养病”的塞西。
他很明显是来找我的,那双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下意识地回避了他的视线,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立刻转身去招待别的客人装作很忙的样子。
“卡茜安,”领班过来找我说话,指了指塞西说:“那位客人是来找你的,你去招待一下。”
“可,可是,我我这边还在忙——”
“这边一会再过来也是可以的,你快点去。”
我推脱不过,只好走到塞西的面前,硬着发麻的头皮说:“欢迎光临我们餐厅,很高兴见到您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
他好像真的是来吃饭的,认真地看了一会菜单,然后抬起头问我:“今天有什么推荐的吗?”
我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不敢在公众场合冒犯我,一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今天推荐的前菜是鱼子酱配烟熏三文鱼,主食推荐香煎西冷牛排,甜点推荐传统的欧培拉。”
“那就这些吧。”他随意地合上菜单,我这才发现他清瘦了很多,不,应该说瘦得太过了一点,抿住嘴唇的时候侧脸看起来意外得锋利。
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就跟普通客人一样安静地用餐,没有多跟我说一句话,最后结账的时候,他将u盘夹在了小费里一块递给了我。
“这里面,有一个你一定会感兴趣的秘密。”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的微笑让我感到很不安。他的目光注视着我,就如之前很多次那样,是那种会让人产生错觉的目光,可是他的眼睛里空空如也,透过那层蓝灰色的薄雾,我才隐约看见自己惊慌的脸。
“不要让索斯知道哦,不然你会后悔的。”
012
塞西走出了餐厅,他觉得有些冷,于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地避开街道上的摄像头,抬手打了一辆车,回到了一个看起来又破又小的宾馆里。
房间很小,只有二十平米,只摆得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有一个简单的卫生间。他从衣服的内侧摸出手枪放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去,冲淡了口腔里欧培拉的甜腻。接着他拿起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有几十通未接电话,全是一个人打过来的。
索斯还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全是在问他在哪,身上的钱有没有带够,有没有吃饭这些。
搞得好像有多关心他似的。
塞西冷笑了一声,转头看向床边的镜子,那是他特意买的,全新的等身镜。干净的镜面映出他瘦削的身影,还有那张最近过分消瘦的脸。
“是不是不像了?”他喃喃自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瘦得太过了。都不像我自己了。”他又打开手机里的相册,把里面的照片一张张的翻看过去,那些照片比较久远的是单人照或者双人照,再近一点的就大部分是三个人的合照了。
有一张是他们一起参加射击俱乐部的合照,唯一一个女孩的身边站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三个人挨得很近,看起来非常要好,而除了他另外两个人都笑得非常开心。
他从小就一直很疑惑,为什么人类能够露出那种笑容,无论他怎么模仿,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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