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我万事以利益为先,教我婚姻是筹码,教我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拿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深红色的液体。
“秦小姐,你信不信,我三十年人生里,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开不开心。”
眼前的男人,坐在璀璨的夜景前,衣着考究,举止优雅,拥有着普通人几百辈子都无法企及的财富和权力。可他说出这番话时,那份笼罩在周身的矜贵与疏离,却透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
难免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那你……开心吗?”她嗓音都染上几分温柔。
商屿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一怔。
随即,脸上笑容不再是之前那种客套疏离的弧度,而是真真切切地漾进了眼底,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缝隙,有微光透了出来。
“今日,有少少。”他说。
这顿饭,他们聊了很多。从昆曲聊到莎士比亚,从电影聊到建筑。秦玉桐惊讶地发现,商屿远非财经杂志上那个冷冰冰的商业符号,他博学、风趣,对艺术有着极高的品味和独到的见解。她几乎要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们之间那份心照不宣的暧昧与试探。
直到餐厅经理走过来,恭敬地提醒:“商先生,已经凌晨两点了。”
秦玉桐才如梦初醒,一看手机,才发现有十几个方姐的未接来电。她顿时有些慌乱:“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飞往京市的末班机早已起飞,今晚,她是注定回不去了。
“我送你。”商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
“不用了,我住的酒店不远,我自己……”
“我的意思是,”商屿打断了她的话,眸色在水晶灯下显得格外深沉,“我送你回京市。”
秦玉桐傻乎乎的:“现在?”
“嗯,现在。”他答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说“我们去散个步”一样简单。
“我的私人飞机在等你。”
“总不能,”他顿了顿,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让你梦里的事,再拖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