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拉,这些就是父皇最新的补药吗”玛利亚指了指躺在盒子里的药丸
瑞拉简单行礼,“是的,公主殿下”,账本被瑞拉扣在胸前,难以窥见账本上记录的药品种类和数量,国王并非愚不可及,确诊有早期痴呆迹象后便不再容许旁人近身,只由亲信贴身伺候
玛利亚倒不担心医生查出什么,药是优弥娅制成,不用特殊方法根本无法查验,玛利亚看了看占据大半张桌子的补药,距离上次下药过去一段时间了,若就此中断会前功尽弃
玛利亚刚凑近桌子便被瑞拉制止,“公主殿下,还请原谅我的无礼,事关陛下身体健康不得不小心”
“你是对的,是我大意了”玛利亚走到门前,用余光打量着正勾勾画画的瑞拉,补药这种大事放着宫廷专门的宫务大臣不用,却放心让一个女总管来,难道又是滥情国王的秘密情人?
玛利亚不悦地皱起眉毛,无论原因如何,要想计划继续就要想办法搞定瑞拉。
“陛下,该吃药了”瑞拉双膝跪地,双手高高举着汤药,国王托着腮不动,瑞拉熟练地拿起备用汤勺,却被国王拦住,“用我的勺子”
瑞拉满眼讶异,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小心拿起沉甸甸的银勺,待瑞拉喝过半碗苦涩的汤药静等半个小时,剩下的半碗汤药才被允许端到国王面前
一勺接着一勺,汤药很快见底,瑞拉端起食案正要躬身退下,“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来接手我的食药吗”
瑞拉跪在地上低头不答,入宫叁十年,因做事机警得人赏识提拔为总管,可女总管的位子她一坐就是二十五年,不争不抢也毫不起眼
国王摸了摸下巴,嬉笑道“从我父亲当政时你就入宫了,时间不短了啊,无儿无女,也没有其他亲人”
国王似是无聊与瑞拉闲话,可瑞拉不敢松懈,一板一眼回答问题,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瑞拉就很不错,没有任何牵挂,不必担心被有心人胁迫,老老实实做了女总管二十多年,为人老实也不必担心她卖主求荣
闲聊很快结束,瑞拉捧着国王随手给的“奖赏”退至门外,口腔里还残留汤药的苦涩感,瑞拉不适地咽了咽口水,攥紧手里的糖果,国王说错了一点,她不是无儿无女,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只是在二十五年前就死掉了,死在了那场夺权之战里。
深夜,玛利亚悄声来到膳食间,门外罕见地无人值守,玛利亚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叁个药包,二皇子受封仪式在即不能继续拖下去,只能铤而走险了
屋内漆黑一片,玛利亚点燃一根蜡烛,掏出一个药包,屋内突然灯光大亮,玛利亚未适应过来突如其来的光亮,眼睛半眯着
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快速走到玛利亚身前,是安娜皇后,安娜一把夺过玛利亚手里的药包,厉声呵斥“玛利亚,你太任性妄为了!”
说完又担心地望了望四周,拉过玛利亚的手腕不由分说往门口走去,压低嗓音道“跟我走,被人发现就糟了”
“谁告诉你的?”玛利亚任母亲拉着走到门前,“瑞拉?”
女人关了灯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烛火,用气音说道“原来你还有脑子!”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她们都是聪明人,都不用明说瑞拉只是稍微暗示一下,她便懂了瑞拉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自己看起来乖巧可爱的女儿竟然有这样可怕的心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快跟我走”。
皇后寝室里,安娜屏退所有人,关紧所有门窗,来不及询问玛利亚的理由,粗鲁地翻着玛利亚的衣服,“你身上还有多少,都给我处理掉!”
玛利亚甩过母亲的手,“不,我不要”,安娜顾不上擦额角的汗珠,“玛利亚,这不是你能任性的!”
玛利亚双肩被握住,身体随着安娜的动作摇晃,“难道你就不想杀了他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话……”
“哥哥是父皇用来遮羞的挡箭牌,你很清楚不是吗”玛利亚指着身旁的大床,冷笑道“你的寝室他有多久没来过了,你的儿子被当做智障儿父皇从未正眼看过,父亲冷眼旁观你的家族不断落魄,现在就连皇后之位也是有名无实,我不信你不恨他”
安娜泄了力慢慢放下手,底气不足道“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弑父?”玛利亚面目狰狞,凶狠地握住安娜的双肩,“弑父杀兄,这就是他夺得皇位的方式,他能用得为何别人用不得!”
安娜哑口无言,只需要一位残暴的父亲,有关人性的探讨便毫无意义,道德教育也毫无说服力
“玛利亚……”安娜捂住嘴,哭声仍不可避免地从指缝中漏出,她该如何才能让女儿停止学习父亲一样惨无人道的行为
安娜用手背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汗珠,“玛利亚,这是不对的,你的父亲是不对的,你不能……”
话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可她没有别的办法纠正玛利亚已经扭曲的观念,只能一遍遍重复人们说腻了的道德伦常
“父亲根本不配坐在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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