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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从网吧回家以后,在客厅里坐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莫名推开了虞景房间的门。
&esp;&esp;里面干干净净,和虞景来之前毫无区别,他收拾得很干净,一点儿额外东西也没有落下。
&esp;&esp;他想了想,把虞景睡过的床单被套都拆下来,准备扔进洗衣机里,在拆枕套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纸块。
&esp;&esp;大概是虞景画的画,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放到枕头底下。
&esp;&esp;陈岁聿站在床边,把叠得很近的画纸一点点掰开,看清上面的画时,整个人倏尔一怔。
&esp;&esp;老杨和他说过虞景画画很好,极有天赋,因此陈岁聿很难认不出这双手属于自己。
&esp;&esp;和在网吧听到虞景拒绝和他通话一样,那股不适又蔓延上来,胸腔隐隐作痛,可能是胃,也可能是心脏。
&esp;&esp;他突然想,自己可能是得了一种病。
&esp;&esp;这是一种很新奇的病症,潜伏期略长,陈岁聿将其命名为“虞景综合症”,通常伴随着间歇性胃痉挛和心悸,看起来不会马上好,且随着时间不断加剧。
&esp;&esp;有电话进来,是虞景。
&esp;&esp;陈岁聿接通以后,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直到虞景叫了一声“哥”。
&esp;&esp;现在陈岁聿没有再去纠正称呼问题了,他“嗯”了一声,站在窗边,问:
&esp;&esp;“吃饭了吗?”
&esp;&esp;那边说“没有”。
&esp;&esp;陈岁聿皱着眉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他正想批评一下虞景吃饭不规律的坏习惯,下一秒就听虞景开口说:
&esp;&esp;“你当时说的话还算数吗?”
&esp;&esp;陈岁聿略微眯缝了一下眼睛,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esp;&esp;“什么话?”
&esp;&esp;“被欺负了记得找家长,”虞景还是平平静静的,声音透着空旷,周围听起来很安静,隔了两秒,开口向他告状,“哥,我被欺负了。”
&esp;&esp;陈岁聿脸色唰地冷了下来,一语未发,转身就往门口走。
&esp;&esp;三十分钟后,虞世茂家的门被他敲响。
&esp;&esp;客厅里很热闹,虞世茂一家三口都坐在沙发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虞景听见声音,从楼上下来了,叫了陈岁聿一声。
&esp;&esp;陈岁聿原本只是往上草草扫了一眼,结果视线就定在虞景脸上不动了。
&esp;&esp;一个月未见的虞景,额头上顶着个鲜血模糊的伤口,青肿得厉害,贴上去的纱布聊胜于无,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笑着叫他“哥”。
&esp;&esp;陈岁聿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是沉默地盯着虞景很久,才朝他招了招手:
&esp;&esp;“过来。”
&esp;&esp;等虞景走过去,陈岁聿拉着他的手臂,弯腰和虞景平视:
&esp;&esp;“怎么搞的?”
&esp;&esp;虞景指了下虞安:“他用钢丝钳砸的。”
&esp;&esp;至始至终虞景的表情都很平静,陈岁聿不确定他是不是哭过,因为虞景很怕疼,也很容易哭。
&esp;&esp;不该让虞景走的,陈岁聿想。
&esp;&esp;因为结果如此明显,虞景离开他以后过得很不好,把自己活得一团糟,晚饭不记得吃,被欺负了也要鼓起勇气很久,才敢向自己求助。
&esp;&esp;他自己也是,虞景综合症仿佛永远也好不了,在一起的时候不觉,离开了又想念。
&esp;&esp;眼前的虞景黑发柔顺,看向自己的目光湿漉漉的,眼睛很漂亮,皮肤雪白,很容易让人怜悯,陈岁聿不知道为什么虞世茂一家会欺负这样的人,简直是没有道理。
&esp;&esp;他来之前想的是一定要帮虞景讨回公道,来之后看到了虞景,就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带他回家。
&esp;&esp;于是陈岁聿拍拍虞景的背,说:
&esp;&esp;“上去收拾东西。”
&esp;&esp;虞景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
&esp;&esp;“收拾什么东西?”
&esp;&esp;此刻的陈岁聿对虞景有十足的耐心,他伸手按着虞景肩膀,开口道:
&esp;&esp;“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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