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咨诚吻得过于投入,开始童春真还敷衍他,后来就死了一样的不动,林咨诚放开童春真,擦她吻出水痕的嘴角,童春真的嘴唇就在他的手指底下一张一合的,“别磨蹭了,快点回去。”林咨诚不觉得扫风景,还很兴致地问:“着什么急?”童春真说:“快回酒店去。”林咨诚眼神明显变了,他说:“你那个走了?”童春真抽了他的手背:“想什么呢。我晚上的机票。”
“你这就要走?”林咨诚瞬间失望透顶,他说:“怎么这么突然?”童春真催他快开车,“本来就定的今天。”林咨诚抿着嘴把车发动,倒出灰蓝雪夜里温馨的加油站,童春真来时订的往返机票,去故居一游便要走,又联系上她身上那该死的生理期,童春真不是来看他,是专门来看温宏。林咨诚在大道上几乎想把方向盘猛扔出去,重呼吸了几次,想他的命也在里头,才没有发疯——如果童春真不来,他也不会想起他自己还有病,平常跟女朋友也不曾做过有残虐倾向的性爱,都是童春真,只有童春真,就怪童春真。
童春真在副驾驶安然地坐着,林咨诚几次粗重的呼吸好像要故意勾起存在感似的,小孩做什么都会让她当做是童真把戏。林咨诚早是成人,可惜在童春真这里永远不够大,不如温宏那么大,那就是稚幼的、不成熟的、无聊的、带给她的感受是与孙皓敬等同的。年龄倒不是恒定的事,林咨诚有一天也会成为中年,甚至用不着等他,童春真身边便有大把可以收集来的对象,不过那些都不会是温宏,没人能替代他,跟他相提并论,不是温宏太好,每个人本就是不一样的,没有两片叶子脉络相同,她现在已经回过神来,找一个仿品是最没有必要的。她望着车窗外的雪景,在她最美丽的年华,她守着这个城市五年,住在那个灰色的小屋里,那个小屋被她花时间布置得拥挤,温宏也说这里很好,让他感觉轻松,感觉舒适,但那个家通常是只住她一人的,身份原因温宏无法频繁出国,童春真那时便会想这是不是温宏把她送出国的最大原因,以为受限的是他,其实是她自己,她的爱情并无处尽情施展,只在这样的雪夜生根发芽,等雪消融了,痕迹也不会在了。最好、最年轻、最有精力、最有信心去爱的时候,得到的爱情也不能是充分的完满的,等到她容貌消损,空有一身疲倦,还怎么会去想再抓住些什么呢。这一生,童春真如今在做的只是等它过去。
林咨诚较劲较了一路,到酒店后倒自行消解,他帮童春真收拾了行李,临时在酒店的商店里买了一条贵价的围巾系到童春真的脖子上去,聊表心意。童春真更像那个不走的人,坐在沙发上点手机、喝水,林咨诚把一切打点好,问童春真几点的飞机,童春真的脸从围巾里扬起来,她开始拆那条围巾,并说:“还早着,你叫点吃的来。”
林咨诚便点单,等餐到,童春真依旧不紧不慢挑着吃,林咨诚看了童春真许久,反而越看越平静,童春真吃了一个段落,擦了擦嘴角,忽然挑眼看林咨诚,林咨诚被她这眼看得心一跳,因为童春真这眼神像个女警,十分的锐利。童春真说:“你说我以后干什么事,是不是都得给你先打个报告?”
林咨诚听出她的意思,放低身子挨过去:“这事的确我做的不好。”
童春真说:“我可不欠你的吧?”
林咨诚眉头紧锁,头埋下去,童春真伸手拧住他的脸颊,看那变形的五官,用一种计算的方式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不怕对付这种有根没心的东西,也不怕自己赔钱,她有很多钱,不过有时候给他点打压也算好玩。她说:“你记着我的话,自己好自为之就行。”说着丢开林咨诚接着进食,林咨诚谨慎地站了一会,他心里有一万种方案来在这种时候给他的主顾表忠心,可他一个都懒得用,童春真不是假把式,她能跪下吃他的鸡巴是因为她自己爽,她根本不怕他,她依旧在统治他。林咨诚一直在旁边站到童春真准备离开,雪停了有三个钟头,童春真的机票能准确派上用场,林咨诚说要开车送她,她没拒绝,路到一半她有了笑脸,气氛又活跃起来,在机场他们还厮磨了近十分钟,跟真的情侣没什么两样,这种情景里林咨诚把童春真当他的爱人,很不舍了一阵,等童春真干净地离开,他重回怨愤,然而童春真这个人已经不在眼前,他兀自怨恨了两天,没心情去玩,倒把学校申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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