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风冷在黑暗中收回了手。
他夜能目视,看着手掌上赫然钻出的血洞,冷哼了一声。
视线调转到不远处那具站立在冰棺里的尸体,像是萦绕在耳边的叹息道:“四百多年了,你怎么就一直阴魂不散?”
他之前还纳闷那两个鼠辈怎么就轻易钻进来的。
原来是借着某人留下的符咒,四百多了还这么厉害,符咒余威不散,留下的数量也不少,怕都是从逸骅这里流出来的。
逸骅那小子还真是像当年他那个死脑筋的父亲,喜欢做事留一手,这一手留的,确实出人意料之外。
像是照镜子一般,棺材里面的人看着他,他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
他一派风姿,斜靠在一侧石堆上,无不风流,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举手投足都是风情。
只不过和里头那人比,怕差得不止零星半点。
他有风姿,却没有风骨。容貌可以仿照,气度却不可复制。
对方耀眼光辉一直是他这样的人无法承受的。
可人生在世,谁不图那点璀璨生辉呢?
他确实是小人,是卑劣之人,当年他高高在上,他不过是街边走卒,有了机会如果不生出贪婪之心,岂不是枉做一世之人?
如今四下无人,他反而褪下了伪装,把双腿朝着一旁翘起,吊儿郎当就差嘴里叼上一根狗尾巴草了。
多么市井,多么低俗,原来四百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他。
装得人前道貌岸然,他实在是累。
守了几百年的秘密,如今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来,怕是秘密要守不住了。
纹风冷舒展了一下手脚,刚才手掌心还破了一个血窟窿,如今早已复原,完好如初了。
长袍看着清雅素净,实则是累赘,干脆卷起衣袖,露出了手脚,不是那种肌肉喷张的样子,紧致充满线条,修长而充满了力量。
整个地下因为受了禁制的原因,四面的声音全部隔绝,像是没有尽头的无底洞,人在其中,寒气一般的寂寞油然而生,越待越觉得心头荒凉。
不过纹风冷不在乎,修仙数百年他早已习惯这种孤独,冰棺晶莹剔透,倒映着他凌厉而充满邪气的眼神,和冰棺之人那双清润的眼神截然不同。
人心如眼神。
纹风冷嗤笑一声,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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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掩空来受伤,一群人被分散开来,待明斋之适应了黑暗之地后,细数了一下,发现掩空来、瞿东向、燃坤和松醉霖不见了,只剩下他和笛安,还有敌对的逸骅和横岳清两人。
周围一片漆黑,隐约在远处隐约有着微弱浅色的光照来,散发着一股邪气和阴冷感。
明斋之一直戒备着逸骅和横岳清,不知道这两人会何时出手,他和沉默寡言的笛安眼神无声对看了一眼,交换了彼此的意见。
不过明斋之显然多虑了,逸骅和横岳清根本没有兴趣搭理他们两人。
处心积虑,咬牙忍耐,复仇了十多年终于让他们两人今天进来了此处禁地。
“岳清。我们终于找到了。”逸骅一把勾住了横岳清脖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喜悦,发自肺腑的语气,显然确实一偿宿愿了。
横岳清红了眼眶,没有回答只是回以了同样的拥抱,来借着这个动作来平复心潮澎湃的情绪。
实在是等了太久了!
这份仇恨,仿佛刻在了骨血里面。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鼓劲重来,在对付纹风冷上面,他们孤军奋战了这么久,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纹风冷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偏偏这个恶魔能力超群,并非凡人可以抗争的。
只要流露出一点破绽,早就会在过往的岁月中被纹风冷撕成粉碎。
明斋之冷眼旁观,他对于两人满心仇恨的心情自然是无法体会到的。
不过想到他们复仇的目标是纹风冷,这两人能够撑过这十多年,确实是步步为营,忍辱负重了。
既然如愿进入其中,逸骅和横岳清也没必要和明斋之他们为敌。
“看在你们帮助的份上,提醒你们一句,想要保护瞿东向,盯住我们可不起作用,要盯住的是纹风冷。”逸骅的声线轻薄,宛若深秋飘落的树叶,在这片黑暗中震入耳膜。
一直垂眸不语的笛安猛然抬头,将目光锁在了逸骅身上,无声的等待对方的继续说下去。
逸骅撞见笛安的目光,冷笑一声,像一抹潋滟的毒:“如果我说瞿东向的目标一直有纹风冷,她耍了你们团团转,你信吗?为这样心思叵测的女人,笛安,你会心痛吗?”
笛安没有回答,他一贯不浪费口舌的,只是明亮的眼神很坚定的给了逸骅答案。
他身材高挑,皮肤很白,五官立体,头身比例好,让他即使在黑夜之中依然璀璨生辉。
逸骅耸了耸肩,他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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