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听了,诧异地走出去,就见吉祥三女正指着远处,叽叽喳喳。
因为杨思齐家正在装修,四下的房舍、院墙基本都拆了,纵目望去,一览无余,而远处那“焰火”又起在地势高处,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一见李鱼出来,吉祥欢喜地拉起他的手臂,雀跃道:“郎君你看,那焰火好高喔!”
吉祥快要成亲的人了,对这种事情最是上心。
这时节的焰火不是用火药制成窜上天炸天的,而是真正的火焰,是高高的篝火。
有些人家宅院极大,而婚礼,昏礼也,又是在晚上举行。院中生一堆篝火,大家载歌载舞,也是有的,但是火烧得这么高的,却不多。
李鱼定睛看了半晌,脸上渐渐露出凝重之色,道:“那不是焰火!”
众女惊诧,扭头看向他:“不是焰火?难不成是谁家失了火?”
李鱼深吸一口气道:“那也不是谁家,那是钦天监。火起的那么高,是因为……那火本就起在高台之上。”
吉祥掩口道:“灵台失火?那不是郎君……郎君监造工程的地方吗?”
深深讶然道:“糟了,那小郎君一番心血,不是都白废了?”
李鱼摇摇头道:“那处高台,是灵台拆下的土石堆积处,将来要用做回填的,烧了也不打紧。”
说完这句话,李鱼便一拉铁无环,回了书房。
铁无环此时已经全明白了,怒道:“太歹毒了!这定是王超回去,伺机放火,要毁掉账簿,拖小郎君下水啊!”
李鱼镇定地道:“不错!看来,我方才所料果然不差,魏王打得就是这般主意。”
铁无环冷笑道:“可惜,小郎君技高一筹,已经先取出了账簿!明儿个,把账簿亮出来,看他们是怎样一副嘴脸!”
李鱼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道:“不可以!这件事,你不要动声色,就似全不知晓。看他们还有什么打算,如有什么消息,还请及时告与我知道。”
铁无环一呆,奇道:“小郎君不打算马上出示账簿,以示清白?”
李鱼微笑道:“什么时候出示呢?灵台失了火,所以明儿个我就捧个账本四处展示,告诉大家账本没烧?人家一计不成,势必另出一计,防不胜防啊。更何况……”
李鱼的脸色冷肃下来:“魏王又怎么样?你不来招我,我便不去惹你,你想弄死我,仅仅是自证清白就完了?那可不是我李鱼的做派,咬不死他,我也得恶心恶心他!”
引蛇出洞
翌日一早,长安城中鼓声犹响,许多人家还在洗漱、早餐,街上行人寥寥,李鱼已一骑快马,赶到了第五凌若的府邸。
“我们姑娘还在洗漱,小郎君请稍坐。”
府里人都知道第五凌若和李鱼的关系,对他很客气,请了李鱼入座,奉上茶来,便识趣地退下了。
李鱼打量着这花厅,发现博古架旁新添了一具青陶的大花鱼盆,盆中假山清水,游鱼荡澜。
下边的泥土上,隐隐冒出些针尖儿大的绿意,李鱼正低了头,仔细看那浅绿究竟是什么东西,第五凌若走了出来,欣喜地扑到他身上,道:“今儿怎么一早过来,休沐了么?”
李鱼抓住她的皓腕,一转身,第五凌若就顺势软在了他的怀里。
李鱼笑道:“你这花厅,原来清清凉凉的,现在可是添置了不少小东西。这花盆儿一摆,虽然游鱼无声,却也生动了许多。”
“这不是因为有了你么,原来自是不同!”
第五凌若情意绵绵地抚了一下他的脸颊。
李鱼道:“我看那水中泥底上冒出许多小绿尖儿,那是什么?”
“咦?已经长出来了?”
第五凌若一轱噜从李鱼怀里坐了起来,爬到鱼盆前看。
第五凌若喜孜孜地道:“好看么,这池景搭配是我自己动手做的。”
李鱼道:“好看,再种些水草就更好了,要不然黑色的泥底就差了意境。”
第五凌若道:“种了呀,你看到的小绿尖尖就是我亲手撒的种子,这是一种水草,细如牛毛,长大了很漂亮的。种了好几天了,天天看,也不见发芽,我还以为淹死了……”
李鱼拍了拍她撅起的翘臀:“才冒了点尖尖,现在没看头。来,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第五凌若回身坐下,似笑非笑地道:“我就知道,你一大早跑来,定是有事。说吧,什么事儿呀?”
李鱼从怀中摸出那本簿册,郑重地道:“这本册子,你帮我收好。”
“什么东西呀?”
第五凌若接过簿册,翻开看了看,非常好奇。
李鱼道:“我正监造灵台,这是灵台清理出来的器物登记簿册,这里边的东西,因为可观天望气,朝廷甚是重视,绝不许民间拥有的。本来,清理出来,皆应销毁……”
第五凌若黛眉一蹙,道:“结果,有人盗卖至民间了?”
李鱼道:“不错,现在事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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