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白,吐息格外急促。
在即将喘不上气的那一刹那,沈知姁陡然惊起。
入眼是熟悉的春桃如意轻纱帷帐。
——母亲极爱春桃如意的花样,她自小耳濡目染,兼之入宫后思念家人,也变得爱用这纹样。
数十年如一日。
沈知姁深深呼出两口气,只觉得鼻尖还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
龙袍染血的画面犹在眼前。
耳边恍惚还能听到各种声音。
有宣加封圣旨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念沈氏旧恩,加封为皇后。”
还有刺耳嘈杂的尖叫:“御前侍卫救驾!沈昭仪……沈皇后竟刺杀陛下!”
更有趁机进言的:“陛下!沈氏如她父兄一般狼子野心!如今更是敢伤陛下龙体!纵然她病重将死,陛下怎能加封她皇后尊荣!”
短暂的头疼过后,沈知姁环顾四周,微微一愣:这屋里都是熟悉的陈设,是她居住了十五年的瑶池殿。
她记得很清楚,她差一点点就能将手中的铁簪刺入帝王的颈脖。
只可惜她在病榻上躺了太久,虚弱到这用尽全力的袭击不够迅速,让帝王反应了过来。
这一击后,沈知姁喉间开始频繁呕出鲜血,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再醒来后,就回到了瑶池殿。
难道,帝王受刺杀后,不但没有杀她,还医治了她的顽疾,将她完好无缺地送回了瑶池殿?
沈知姁抱着疑惑,警惕地打量着寝殿内。
——她知道,帝王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必定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然而内殿里外安静无声,大扇的刺绣屏风后亦不见人影。
只有窗牖开了一道细缝,冷风潜入时会发出轻微的“呜呜”声。
有一点极细微的违和之感,在沈知姁心中一闪而过。
无人看守,无人监视。
确认完这一点后,沈知姁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唇角,手中脱力,任由自己重新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之中。
她侧蜷起自己的身子,抬起右手覆住自己的眼——掩住眼瞳中流泻出的笑意。
并不是行刺天子后死里逃生的窃喜,而是拥有第二次机会手刃仇人的狂喜。
可能是帝王过于愧疚,想要允她第二次机会。
又或是帝王气怒难消,要留她性命,好用酷刑折磨,抵消险些被刺杀之怒。
但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她能再见尉鸣鹤,实行第二次刺杀。
沈知姁在心中盘算:再用铁簪肯定是不现实,旁的利器也难以逃过搜身……
她转念一想,想到“口衔刀片”这四个字。
沈知姁心知,她如今定是重点监视对象,即便殿内无人,保不齐她一出门,就要面对无数持剑侍卫。
想要刀片,只能和铁簪一样,通过别人的路子送进来。
不过那锋利的铁簪,是韩督公主动送的。
——她如何再见韩督公一面呢?
就在沈知姁苦思冥想时,有殿门被打开的声响。
她心中一凛,重新坐起,抬眼望去。
正对上从屏风后面探出来的两双眼睛,滴溜溜、清亮亮的,将心中的无措和紧张全都展示了出来。
一看就不是在宫中混久了的老辣宫人,反倒像入宫不久的小宫女。
还……有些莫名眼熟与陌生。
好似许久之前见过。
见沈知姁静静地望着自己,却不说话,最前头的宫女哆嗦一下,带着后面的那个宫女,还算稳重地上前行礼:
“禀、禀告娘娘,芜荑姑娘出去领份例了,茯苓姑娘适才说去花房给娘娘选花去。”
“奴、奴婢们听见声响,不大放心,这才贸然进来——奴婢们立刻去殿中省和花房寻两位姑娘回来!”
听完两位小宫女的话,沈知姁一下子抓住手中的锦被,耳边有轰鸣声起。
她记得很清楚,芜荑遭人陷害,死于元宁三年。
而茯苓为人不忠,在元宁六年被她亲手送去尚刑局。
可、可她刺杀尉鸣鹤那日,分明是元宁十五年六月廿二。
与此同时,沈知姁忽然抓住了方才闪过的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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