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如海直觉不妙:这花几上摆着的,正是十日前沈昭仪送来的几枝玉玲珑桂花!
纵然宫人日日洒水保养,那上头玲珑的花朵还是干瘪、变枯。
而后一朵朵掉落在地上。
可陛下没发话,谁有胆子敢动这枯萎的几枝花?
天爷呀!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外头都说陛下厌了沈昭仪。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自打那道养病口谕下了之后,陛下都细细关注着瑶池殿的动静——偏沈昭仪是个倔性子,没半点服软的样子。
陛下也就越来越恼,恼沈昭仪不懂圣心、不支持圣意,没有后妃的顺从之德,更是口口“伸冤”,直指陛下不英明——这不是打陛下的脸面?
故而近日,陛下每每看见或想起沈昭仪就要脾气坏些:不是早上的茶水寡淡了些,就是午时的糕点太硬了些,连对着慕容婕妤等主子都没好脸色,更何况他这伺候的宫人!
果然,福如海见那金银蹄片就被用了一口,旋即回到金龙碟子里头,还伴着帝王的点评:“太肥腻,下回不必再呈。”
说罢,手上的奏折也被搁下,发出“啪”地一声响。
“罢了,去颐寿宫。”尉鸣鹤神色颇为不虞,留下小几上没怎么动过的御膳。
福如海弯腰应是,让徒弟去准备銮驾,而后吩咐底下人撤膳,在心中深深叹一口气:得,陛下近日用膳不香,面颊瘦了一些。等到了颐寿宫,自己还要被太皇太后询问一番。
嗐,这陛下和沈昭仪,当真是……
一刻钟后,銮驾出发。
颐寿宫与朝阳殿之间,正是一座避不开的瑶池殿。
“走快些,别磨蹭!”福如海瞧着近在眼前的瑶池殿,只觉得自己要头痛发作,身后寒气阵阵,忍不住低声催促了抬銮驾的大力宦官。
这段时间要想活得好,就得先让陛下少见瑶池殿。
他话音刚落,就听銮轿上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叩击。
这是停下的意思。
福如海抬头瞧瞧瑶池殿的匾额,心中紧张,“噗通”一声就跪了,心中惊讶:不会吧,不会吧,陛下现在要找沈昭仪算账了?
銮轿中。
尉鸣鹤狭长的凤眼微扬,看向瑶池殿的檐下一角。
——有一束算不得夺目精致的绢花高悬,在冷风中转着圈,能看出是玉玲珑桂花的模样。
而天晚夜露生,绢花在明亮的灯光下,轻薄的丝布被明显洇湿。
显出湿漉漉的笨拙与无措。
像极了那日朝阳殿外,沈知姁的一双泪眼儿。
第4章 宫中(修)慕容婕妤与韦容华
莫名地,尉鸣鹤觉得自己心中沉甸甸地一坠。
像是被眼泪打湿一般。
心头不受控制地涌上几分烦恼。
还有许多极易察觉的心软酸涩。
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眼前就浮现出一张鼻尖泛红的娇靥。
——
那是两年前,也是先帝病重的最后一年。
先帝日渐迟暮,伴随的却是三位皇子间日渐激烈的斗争。
尉鸣鹤年纪最小,却后来居上,最受先帝青睐。
上头两位哥哥不忿,依仗着自己与王妃家积累的人脉势力,处处打压尉鸣鹤。
彼时他已经和沈知姁定情,可定国公府依旧不为所动。
——沈厉父子一向是先帝信任的心腹重臣,手握重兵。若他们在三位皇子中有所站队,那情势将会一瞬分明。
偏偏定国公府如定朝神针,不偏不倚地伫立在乱象之中,任谁也拉拢不动。
甚至因定国公府的刻意运作,在大多数人眼中,沈知姁身为定国公府唯一的女儿,和尉鸣鹤并不相熟。
只是沈知姁做过华信公主的伴读,华信公主又和尉鸣鹤关系颇好,两人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夺嫡事重,一不留神就会牵扯进身家性命。
沈厉父子自然不愿沈知姁牵扯其中,更觉得定情之事有尉鸣鹤的蓄意引诱和别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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