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香味,是从前没闻过的清苦香气。”
“娘娘真是嗅觉灵敏。”元子闻言面露犹豫,在自己衣袖上轻嗅两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这香味莫约是……韦容华奉上的香丸。”
“奴才最近多做点香的活,就沾染了点气味。”
他悄悄抬眼,发觉沈知姁神色照常,松了口气,预备将这话混过去。
不想耳朵里传来好奇的问话:“是哪种香丸,叫什么名字?”
元子不及细想,张口回道:“禀娘娘,这香丸形似白果,又仿照了秋日里白果微苦的清香,与旁的香料相适度颇高,被、被赐名为白果香。”
他囫囵吞下“圣上”两字,担心沈知姁为此吃醋、难过。
沈知姁确认了香料名,不由得神色一震:要了韦氏一族性命的香料,就是白果香,关键在于里头有味木香,被相似但过量即有毒的青木香替换。
这罪证,是由慕容婕妤发觉的。
与其等着让慕容氏更上一层楼,倒不如被她先用来在帝王身边钉一个可靠又忠心的钉子。
瞧元子面色惴惴,沈知姁长叹一口气:“原是如此,这样形色香俱全,自然受人喜爱。”
她一双眸子直视元子,眼底清澈,恍若无意地说起福如海:“对了,今日福公公可好吗?昨日他来,本宫瞧着他走时,腿脚跛了两下。”
“师父今早看着还好。”见沈知姁不再追问白果香,元子语气都轻快了些,但下一瞬又转为沉重:“不过上回范院使为师父诊断,说师父年岁渐高,不宜太过劳累,要多多休息。”
“奴才记得,陛下上月对师父问过一句,问他可看好了宅子。”
元子心里沉甸甸的:师父对他恩重如山,可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师父就要出宫去了。
“那福公公往后是要出宫享福的。”沈知姁眉眼弯弯:“只是咱们以后,要见他就困难许多了。”
“估计只能请相熟的太医或者侍卫带些东西什么的。”
“娘娘是妃嫔,出宫困难,但是可以通过奴才……”元子收起心绪,下意识地宽慰沈知姁。
可话刚说出口,元子心中就蓦然一愣,面上的笑渐渐僵硬起来。
他当真是好日子过久了,浑忘了为将来打算——师父若当真会早早退下,哪怕是只为了自己,也必定会力荐自己的徒弟接任朝阳殿总管这个位置。
但总管只有一位,他与金侯,注定有一个会成为失败者。
元子自认自己上位后,一定不会为难金侯,还愿意为了几年的师兄弟情分提携一二。可元子也清楚,金侯那过分卖乖讨巧、实际乖张刻薄的性子,要是成了总管,别说朝阳殿,就是皇宫中都不会有他元子的立身之地。
他心存着一点善意,愿意帮金侯,但不代表他想做被刀割的鱼肉。
在元子愣神思考的功夫,沈知姁端起药碗,掩住自己打量的目光。
等到元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也就恰好喝完了苦涩的汤药,皱着眉头去拿泛着蜜光的果饯,口吻自然地现出随意:“你这话叫你师父听到了,定然要说你玩心不改,连规矩都忘了。”
“在朝阳殿侍奉的人,不论职责大小,都关乎圣体安危,要出宫一趟可是困难重重。”
“你上一回出宫,本宫记得还是福公公帮你钻了还没在朝阳殿记名的空子。”
女子的嗓音如深夜的莺啼,从前的娇俏活泼被高浪一般的平静裹住,通过咬字吐息,转而衍生成迸溅的水珠,一点一点落到元子的心里。
侍奉、职责、圣体安危……
元子心中一动,立刻联想到金侯近日的反常之举:
难怪难怪,金侯分明因为帮韦容华进白果香得到圣上的一分注意,却愿意将点香料露脸的机会给他。
这并非是对他的示好,而是在给他挖坑呢。
别看他只是暂时负责点香料的活,一旦将来香料出了问题,所有触碰过香料的人都逃不了干系,不过是保不保得住性命的区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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