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眸微弯:“朕便给沈夫人四百两银票,给你凑个整儿。”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
沈知姁的眼角眉梢蓬勃出真心实意的笑,眼睫上的泪扑闪扑闪。
她先是向前俯身,一副要完全扑进尉鸣鹤怀中的模样。
却又在半途生生止住,从帝王怀中起身,规规矩矩地对尉鸣鹤行万福礼道谢。
臂弯中的一团软香消散,尉鸣鹤抿了下唇角,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意思是让沈知姁坐过来。
沈知姁假装抹泪,没看见尉鸣鹤的动作,转而走向方才放了扁木盒的案桌。
她趁着背对尉鸣鹤的这段时间,轻呼一口气,放松几瞬后,就敛起细眉,容色重新显露出感激与羞赧。
“这是臣妾给陛下的贺寿礼。”沈知姁将盒盖打开,特意走到灯烛下递去。
一双明眸映着烛光,眼底一闪一闪的。
很容易让人以为,眼前的美人对自己满是倾慕。
更遑论尉鸣鹤这样自负的帝王。
虽没得沈知姁重新入怀,但尉鸣鹤的心情重新晴朗起来。
甚至接过木盒时,心底有几分期盼与激动。
将盒中明黄的软绸展开,尉鸣鹤就发觉是一套双龙贺寿寝衣。
比起尚衣局做的,这套样式格外简单,没有暗纹,没有镶边。
可拎起细细看一遍,就知道这寝衣针脚细密,肩颈处做的格外舒适柔软,足见做衣之人在缝制时,是多么地用心。
这还是尉鸣鹤第一次收到别人亲手做的衣裳。
生母李氏是从来没做过这些的,她只在乎能不能利用自己儿子获得先帝的宠爱。
太皇太后对重孙们自然关爱,却也没细心疼爱到这种地步。
尉鸣鹤至今记得,他三岁时,年岁相近的八皇子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衣裳。
锦缎是先帝亲自赏的,针线是其母良妃亲手缝的。
他羡慕极了,跑到李氏面前说起此事。
却得了李氏不耐的推搡:“有本事你也得了你父皇的疼爱,自己将进贡的蜀锦给赚来!”
“你瞧瞧人家八皇子,一出生就给生母带来了妃位,带来了宠爱,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李氏说这话时,浑然想不起一个事实:良妃是正经选秀进来的贵族女子,素性温和,颇得先帝尊敬。而她自己呢,是个空有美貌、魅惑圣上、背主忘恩的宫女,还受了冯皇贵妃的仇视。
李氏能好好地活到现在,已经是先帝看在尉鸣鹤的份上、给李氏最大的恩宠了。
可李氏看不懂这些。
她当初假冒皇贵妃侍寝时,就一心想着荣华富贵,想自己高高在上每天受人跪拜,想自己备受宠爱,连冯皇贵妃都要避让几分。
谁知她有惊无险生下皇子,最后却只是个六品才人,比之宫女时期,只能说是温饱不愁,比起自己的想象还是差距甚远的。
想到这,李氏就指着尉鸣鹤嚎啕大哭起来:“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灾星!”
说罢,她就带着尉鸣鹤去了浴间,让宫女准备一桶凉水。
三岁的尉鸣鹤并不吭声,对于下面的事情他已经十分熟悉:他会被生母淋上凉水、推到窗口吹风,等到他开始发热后,李氏就换上一副焦急的神色,给他换上干净衣裳,做一副慈母的样子去请先帝。
先帝基本是勉强来坐一会儿,不咸不淡地问几句,然后挥挥袖子离开。
李氏失望过后,又会将怒气转移到尉鸣鹤身上,说他不争气,强逼着他熬夜诵读。
“你要做他最出色的儿子!你要继承皇位!”
“哈哈哈!然后你要封我这个生母为太后,再将皇贵妃、良妃、霍昭仪这些贱/人全都处死!”
李氏贪婪而癫狂的模样,仍旧深深印在尉鸣鹤的记忆中,包括做皇帝的执念。
亲眼看着李氏咽气的那一日,尉鸣鹤没有半点悲伤,只觉得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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