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轻抚上尉鸣鹤的胸膛,心中格外轻松:今日来这一遭,不光成功引出尉鸣鹤对自己的亏欠和执念,还将后宫争斗在他面前过了明路、能动用属于皇帝的帮助。
毕竟她之前是真不懂这些,也不会病了一遭就突然开窍、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倒不如顺着尉鸣鹤想法,让自己要在尉鸣鹤的“帮助”与“教导”下,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
随着沈知姁思索时轻抚的动作,尉鸣鹤吐息霎时间就加重了些许。
“那日诸葛院判来,说你病得很严重,要好生将养,我当真是吓了一跳。”他捉住沈知姁的手,将其握在掌中,口吻中带着一丝后怕与遗憾:“听诸葛院判说,阿姁还问了有关孩子的事情?”
“是,我想与阿鹤有个孩子。”沈知姁说得格外真诚,眉目间的光亮愈发熠熠。
察觉到尉鸣鹤复落下的目光,她敛了那几分亮色,转而化成忧愁:“只是院判说,我这身子不争气,怎么也要养上两年。”
“事关你的康健,可万万不能马虎。”尉鸣鹤也很想拥有孩子,尤其是沈知姁生的:“明儿范院使回来,我让他和诸葛院判一块儿,给你配一张既能避子、又能调理身子的方子。”
他看到沈知姁眉尖的忧色,想了想允诺道:“要是阿姁这两年实在想孩子,宫中又有皇嗣诞生,我便将这个孩子过继到你名下。”
“正好能让阿姁适应一下带孩子。”
尉鸣鹤仔细算了算可行性:依据大定宫规,除非皇帝特许,否则只有二品主位以上才能亲自养育皇嗣。即便加上开春大选会册封的秀女,两年内满足主位这一条件的妃嫔,估计只有沈知姁一个。
要是韦氏与蓝氏有孕,诞下皇嗣后将她们卡在三品婕妤的位份就行了。
至于慕容婕妤……呵,只要慕容丞相还在前朝意欲揽权,那慕容氏的女儿这辈子都没可能怀上皇嗣。
想完后,尉鸣鹤就看到沈知姁满面震惊,忍不住勾唇轻笑:“怎么这副表情,可是欢喜坏了?”
“听到阿鹤这样的承诺,我是高兴的。”沈知姁笑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不忍:“可是我觉得这样母子分离,恐怕不大好。”
尉鸣鹤对此倒是无感,但觉得沈知姁蹙眉的样子甚是可爱,便顺着话茬往后说:“阿姁果然善良体贴。”
“阿鹤明日还要早起,先睡吧。”沈知姁面露羞涩,转过身去,一副受不住夸赞的模样。
实则在转身过后,笑意一点点淡去。
尉鸣鹤一时兴起,提及了皇嗣过继之事,倒是令沈知姁转而想起一事:
莫约就是在今年年底,慕容婕妤举荐了自己宫中一位美貌的宫女,不久后,宫女就被诊断有孕。
七个月后,那宫女会受惊早产,留下身子孱弱的皇长子后,就撒手人寰。
皇子虽不大好,但占了一个“长”字,愿意抚养的妃嫔不在少数,尤以慕容婕妤优势最大。
可尉鸣鹤并未选择交由慕容婕妤抚养——他甚至带着皇长子来过瑶池殿一趟,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前世沈知姁刚刚“病愈”,整个人都浸在哀伤中,再一次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帝王的服软,也错过了第三个翻身之机。
兜兜转转,大皇子最终由蓝容华抚养。
沈知姁没了睡意,一边握着暗盒,一边暗自思索。
若是可以,她得去查一查兰心堂的宫人。
今夜在寝殿外站岗的共有三人:福如海、芜荑与元子。
见寝殿内灯烛稍灭,福如海略松了口气,对芜荑道:“姑娘近日服侍昭仪辛苦了,可要去偏殿歇着,待娘娘明个儿起来,我再去唤姑娘。”
芜荑想着沈知姁的计划,浅笑着摇首,关怀起福如海来:“我不打紧,精神头还足够呢。福公公今日才是劳累,这儿有我和元子就足够了。”
福如海瞥了眼站直成木板的紧张模样,甩了甩拂尘:“元子年纪还轻,我至少得再带他一年,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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